从归化说开来:回顾历史上为中国效力的外国人

史臣曰

近来随着归化球员为国足出场,引发了球迷的热议。正反两种观点互相交锋,支持归化者认为,中国有着开放包容的传统,历史上也曾有外籍人士为中国所用。

这种说法确实是事实。中国历史上,在中国做官、为中国效力的外国人不在少数。我们在此选取其中的五位代表性人物,详细讲述一下他们当时是如何为中国效力的。

需要注意的是,本文所说的外籍,是以今天的标准进行分类。根据不同历史时期,当时的“外国”和如今的“外国”概念不同。在某些历史时期,会把少数民族当做外籍人士,此部分人我们不加选取;马可-波罗这种个人经历争议较大、史实不清的人物不加选取。

唐右武卫将军 卑路斯三世 波斯萨珊王朝

651年,波斯萨珊王朝灭亡。波斯王子卑路斯三世逃亡到唐朝,请求军事协助,帮助他对抗阿拉伯人。唐朝成立了“波斯都督府”,封卑路斯为都督。

唐高宗咸亨年间,卑路斯还曾来长安朝见高宗,高宗封他为右武卫将军。到了公元678年,唐朝派吏部侍郎裴行俭送卑路斯回波斯重登王位。但因为路程太远,裴行俭把他送到碎叶城(吉尔吉斯斯坦的托克马克)就不往前走了,让他自己回去。最终,卑路斯也没回成国,慑于阿拉伯人的威胁,他滞留在吐火罗(新疆塔里木盆地以西一带)20多年,部众离散。唐中宗景龙二年(708),他又来长安朝拜,被唐朝封为左威卫将军,没多久就病逝了。

以上是《旧唐书·西戎传》的记载。但是在《旧唐书·裴行俭传》里,记载稍微有点出入。裴行俭说,他678年送往波斯的不是卑路斯,而是卑路斯的儿子泥涅师,卑路斯当时已经死了。但无论如何,卑路斯此前曾担任过波斯都督府都督、右武卫将军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唐秘书监 阿倍仲麻吕 日本

如果现在去西安的兴庆公园,你还能看到一个“阿倍仲麻吕纪念碑”。这个“阿倍仲麻吕”,就是一位曾在唐代为官的日本人。

其实,有种说法说,他的名字应该是“阿倍仲麿”或者“阿部仲满”。因为中国没有“麿”这个字,所以写成了“麻吕”。他是日本的遣唐留学生,中文名叫晁衡(也有说法是朝衡),字巨卿。

晁衡的汉文水平很高,唐玄宗开元年间,他还考中了唐朝的进士。之后他仰慕中国的文化,就留在唐朝做官,负责典籍的整理。这个工作对汉文修养的要求是比较高的,可以看出晁衡在融入中国文化方面做得很不错。

最后,晁衡一直做到了秘书监,这是秘书省的长官,掌管皇家典籍,相当于中央档案馆的馆长。而在当时的唐朝,中央档案馆的馆长是一个日本人。

晁衡55岁那年,由于思念故乡奈良,决定乘船返回日本。他写了一首《三笠山之歌》表达自己的心情:

“翘首望东天,神驰奈良边。三笠山顶上,思又皎月圆”。

西安兴庆公园的阿倍仲麻吕纪念碑

当时和他同行的还有中国高僧鉴真,这也是鉴真的第六次东渡,准备去日本传播佛教。但他们的船队遇上了大风浪,被吹散了。鉴真最后成功抵达了日本,但晁衡下落不明。

消息传出来,都说晁衡落水死了。诗人李白和晁衡是好友,信以为真,写了一首诗悼念晁衡:

“日本晁卿辞帝都,征帆一片绕蓬壶。明月不归沉碧海,白云愁色满苍梧”。

实际上,晁衡被大风刮到了越南,两年后才历尽艰难又回到长安。但是此时安史之乱爆发,去日本的道路变得很危险,晁衡就留在中国,直到他72岁逝世。

唐溧水县尉 崔致远 朝鲜统一新罗王朝

崔致远是朝鲜统一新罗王朝的文学家,在朝鲜盛名远播,历史地位基本可以和中国的李白、苏轼一类人相比。他从小学习儒学,12岁就来唐朝留学。走之前,他父亲告诉他:十年之内必须考上进士,考不上就别说是我儿子,我也不认你这儿子。

结果,崔致远六年就考上了进士。正式做官之前,他还教过书,也写了不少诗文。20岁那一年,他被任命为江苏的溧水县尉。

但是,当县尉实在是工资太低,崔致远后来就去了淮南,在淮南节度使高骈手下做事。27岁那年,崔致远离开中国回国。

回到新罗后,崔致远也在朝廷里做官,但是随着对新罗朝廷腐败极度失望,崔致远最终辞官隐居。他的诸多文学作品流传至今,最著名的是在中国期间写下的一篇檄文:《檄黄巢书》。

清钦天监监正 汤若望 神圣罗马帝国

汤若望,生于科隆,当时还属于神圣罗马帝国管辖。他的德文名是约翰-亚当-沙尔-冯贝尔。出自贵族家庭,虔诚的天主教徒。根据“约翰”、“亚当”的发音,取汉名“汤若望”,字道未,取《孟子》“望道而未之见”之意。

1618年,汤若望从里斯本出海,前往亚洲传教。当时正值明朝末年,汤若望向明朝当局赠送了天文书籍、科学仪器,并通过成功预测月食,获得了信任。当时的明朝官员徐光启也信奉天主教,给予了他很多帮助。

在中国的天文方面,汤若望有很大的贡献,翻译了许多西方的科学技术相关书籍,特别是把望远镜引进了中国。但是他的理论也有很多谬误之处,最典型的就是一直坚持地球大、太阳小,太阳绕着地球转。

清朝入关以后,汤若望在清朝做官,一度当上了钦天监监正,也就是国家天文台台长,参与设置历法。但是他也得罪了权臣鳌拜,一度要被凌迟处死。但北京当时来了一次地震,孝庄太皇太后下令赦免了汤若望。

汤若望在北京还有个助手,出生在今天的比利时,叫费迪南德-维别斯特,中文名“南怀仁”,字敦伯。汤若望去世后,他接替了汤若望的职位,继续在中国掌管天文、历法相关工作。

清海关总税务司 赫德 英国

罗伯特-赫德爵士,生于英国北爱尔兰。19岁到英国外交部工作,后来清咸丰年间来到中国,在宁波英国领事馆担任翻译,又调到广州领事馆工作。

后来,赫德受清朝两广总督劳崇光邀请,在广州建立新式海关。1869年,赫德辞去英国的职务,入职中国海关,先后担任副税务司、总税务司。由于他英国人的身份,又在中国工作,所以在各种中外冲突中,一直希望能够平衡中英两国的利益关系。

光绪十五年(1889),赫德被升为正一品大员。他73岁时因病离职回国,3年后病逝于英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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