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甲遭“腰斩”，但故事还在发酵

此前权威媒体《队报》透露，本赛季法甲和法乙联赛将提前结束，而在北京时间4月28日晚上，法国总理正式宣布9月份之前停止一切超过5000人的体育赛事，停摆中的2019-20赛季的法甲和法乙联赛将不再重启。

1 并不太意外的决定

法甲上一次戛然而止，还要追溯到遥远的1939-40赛季，第二次世界大战让足球“停”了下来，这次则是受迫于肆无忌惮的疫情。截至目前为止，法国累计确诊人数为169052例，死亡人数23694例，虽然在确诊人数上不及美国、西班牙和意大利，但被比较的形势根本没有安全感可言，依旧严峻，早在4月初，巴黎警方就征用过大型市场作为临时太平间，并缓解过丧葬行业的压力。

法甲终止的原因在总理菲利普的演讲中很通透：“由于短时间内没法开发出新冠疫苗，因此我们不得不需要去适应这种病毒，它将会继续在我们之间进行传播“。简而言之，目前能控制疫情的根本性方法还没有产生，最有效的途径就是在做好个人防范的同时杜绝一切聚集性活动。

法国职业足球联赛（LFP）努力过，在3月13日宣布停摆后，本月进行过“大动作”。先是发布声明：“球员们将会在5月11日开始的一周内回归球队参加训练，并将进行全面体检，之后医护人员每天都会对球员们的健康状况持续进行观察”，接着与两大转播商Canal+和BEINSports达成协议，两家转播商也都表示会支付此前拖欠的部分转播费用。

所有关心法甲的人群都怀着柳暗花明的心情等待着重启的一天，但生命诚可贵，马赛前主席帕普·迪乌夫因为感染新冠病毒去世，本月初兰斯俱乐部的队医冈萨雷斯在家中自杀身亡，而他此前也被确诊感染新冠病毒。在新冠疫苗没有研制之前，冒险地选择联赛重启显然违背了生命共同体的价值观，而法国总统也多次在公开场合强调了集体利益的重要性。

谁都不希望这些为足球倾注心血的高层、球员、教练、员工和球迷以生命作为代价去“对抗”疫情，人作为生命的主体，会最大化地发挥本质力量去解决，但也需要强调人在感性世界里的制约性。生命，并不是为了失去而存在，相反，因为精心守护才变得更有意义。上月意甲率先空场、停摆，本月荷兰足协和墨西哥足协先后宣布提前结束本赛季，都是另一种意义上的顺势而生，人是社会关系的总和，保障生命健康才有来日方长。

2 连锁反应

站在维护生命共同体的角度看，这样的决定无可厚非，但真正做到“纵浪大化中，不喜亦不惧”并不容易，举个例子，早前宣布提前结束本赛季的荷兰联赛就制造了两个世界的对抗情绪。

一马当先的阿贾克斯被取消冠军并不服气，而与他并驾齐驱的阿尔克马尔争冠的希望也被彻底吞噬，更是因为净胜球的劣势只拿到了下赛季欧冠资格赛的门票。此外，原本荷乙的领头羊坎布尔很有希望杀回荷甲，但荷兰足协取消升降级的决定让他们哑巴吃黄连，难怪坎布尔的主帅宣称：“这是荷兰体育史上最大的耻辱“，为此特意发起了请愿书，不排除用法律手段为自己说话，当然，处于降级区的海牙和瓦尔韦克则如释重负了。

（图片来自网络）

虽然荷兰足协是根据各俱乐部目前的积分排名来分配各项欧洲赛事的入场券，但这种名义上的公平都会因为涉及各自利益变得微妙。没有先例，自然”无法可依“，虽然在1939-40赛季英国联赛因为二战停摆，但当时只打了3轮，所以联赛直接取消且没有颁发冠军奖杯并没有多大争议，而现在的荷甲已经举办了25轮。不过法甲并没有跟风，他们对于冠军的归属、欧战名额的分配以及升降级的问题设定在5月份集中讨论，有缓冲的余地，但不等于皆大欢喜，至多尽善尽美，总有一方会被牺牲，因为一切措施都只是在被迫性补救。

或许，近年来在法甲一直充当龙头的巴黎并不是太在乎联赛冠军，少赛一轮的情况下领先马赛12分之多，但相同的情况投射到英超就是另一番景象，领先优势达到25分的利物浦很有希望在今年填补英超冠军荒，但倘若照搬荷兰足协的决定，利物浦原本触手可及的冠军便遥不可及，而名宿莱因克尔又准时“上前线”了，他说：“参照荷甲结束赛季或是英超唯一出路“。

“先行一步”的荷甲自然是参考对象，此外墨西哥足协更是宣布接下来6个赛季都取消升降级制度，法甲是否完全复制尚不可知，但作为五大联赛之一的法甲对自己的最终决定显然会慎之又慎，毕竟还有其他四国联赛在闻风而动，尤其对于英超的利物浦而言，这是一场“新冠”与“新冠”的博弈。

好消息是，此前《泰晤士报》曾透露英超制定了初步的重启计划，具体到6月8日恢复联赛，7月27日踢完剩余赛程，新赛季则在8月22日重燃，并且还会考虑“免费直播”的建议，坏消息则是之前法甲也一度尝试重启，最终被扼杀。因此利物浦球迷如坐针毡的情绪感同身受，观望是无奈之举，决定权不在自己手中的时候，其实更多人和詹俊老师一样只能感慨。

（图片来自詹俊微博）

3 危机四伏，行路难

荷兰足协的决定已经引发了新的争议，诸如坎布尔这类利益受损者已经在走全民请愿+法律上诉的途径，但在疫情蔓延和经济萧条的大环境下，并没有多少家底的小球会又能在这场新的漩涡里坚持多久，本身经济基础薄弱，受控压力更为明显，全身而退绝无可能。

3月下旬，法甲俱乐部联合会的主席就曾预示：“如果没有政府援助，6个月以内，大约半数的俱乐部就会申请破产，此次疫情已经让欧洲五大联赛损失了40亿欧元，法甲联赛的损失在5到6亿欧元。”，此前宣布所有球员列入临时失业名单的里昂已经在释放信号。此外，《踢球者》杂志更是具体分析了将有近半数德甲、德乙的俱乐部遭遇破产危机，并举例了负债高达1.98亿的沙尔克04。

换句话说，运营难要先于上诉难的情况产生，而且更具普遍性。没球可踢的日子里，中小球会失去了生存的沃土。瑞超锡永在3月底就已经解雇了9名球员，解雇的原因是这些球员拒绝了俱乐部的暂时失业提议，深层次则是俱乐部的“余粮”不足以支撑下去，最近比利时的洛克伦俱乐部也因为欠款500万欧元，加之没有愿意牵手的投资者，最终因无法支付球员和员工的工资宣布破产。

或许疫情并不是第一杀手，但无疑加剧了他们的“行路难”。

（图：洛克伦官网资产清算通知）

五大联赛里降薪潮一波接一波，捐款、申请失业补助金也变成了一种流行，如果本赛季五大联赛相继无法重启，价值不菲的转播合同又会是另一记重拳，这本身是一条完整且有序的链条，蔓延的疫情错乱了按部就班的节奏，多米诺骨牌效应随之即来。

财大气粗的豪门或许能支撑一段时间，其实巴萨、拜仁、尤文等已经宣布一线球员临时降薪，中小俱乐部就没有这么幸运，要么债台高筑，直接走破产程序，要么忍痛卖血，强行打一针镇定剂，牵一发而动全身，危机四伏，独善其身太难了。4月28日晚欧足联官方宣布，已通过HatTrick基金拨款2.365亿欧元，以帮助55个成员国抗击疫情，虽然每个会员协会最多拿到的430万欧元杯水车薪，但在叹息法甲“腰斩”时，这也应该算得上一场及时雨。

写在最后

欧足联表示旗下各国足球协会必须在5月25日之前上报具体的联赛计划，当然这也需要在各国政府相关部分批准的情况下才能通过，即便五大联赛本赛季最终“在劫难逃”，但结束也意味着新的开始。

社会的生存空间和真实感受在突发事件面前，都不是以既定的原则向外辐射，生命的利害才是唯一的杠杆，满足联赛的完整性固然重要，但在过度害怕失去的同时也容易泡沫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