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际组织发出警告：世界第一运动已经成为“洗黑钱”的温床！

根据欧盟最新的报告，2019年全世界涉及体育腐败的金额为780亿英镑（这相当于该年日本和德国的GDP总和），而且欧洲职业足球在逐渐变成洗钱和逃税的温床。此前，英国政府披露，其正在调查2018年间62万笔有足球俱乐部参与的交易有洗钱嫌疑。为何足球成为黑钱向往的地方？导致此“疫情”的“病毒”是什么？

1.小希斯俱乐部被英国色情产业首富以77倍的价格转手

此前我们探讨过，世界上首家由协会变成公司化的俱乐部-英国小希斯俱乐部。从1888年该俱乐部公司化直到到1997年前该俱乐部上市前，俱乐部的主要投资人均是私人老板。2009年，该俱乐部投资人大卫·沙利文（David Sullivan）等将伯明翰城俱乐部（原小希斯俱乐部）退市后出售，比他在16年前买入时净赚约1.1亿英镑，其所得与投资比为77倍（下图：俱乐部两位投资人和女老总）。

2008-2009年，俱乐部的投资人和女老总涉嫌在球员国际转会交易中逃税，被伦敦警方逮捕二次，后来保释。关于此投资人和俱乐部的更多详情可见：

英国色情业首富70万镑收购伯明翰，16年后市值达1.1亿

2.2009香港商人涉嫌用黑钱收购俱乐部，价格为3倍市值

2005年，澳门希腊神话娱乐城股东杨家诚接替香港足总主席康宝驹，担任澎马流浪主席。不过，因为和其他高层不和，杨家诚随后辞去主席职务，但其对足球兴趣不减。2006年1月，杨家诚开价1.2亿英镑，收购当时还在英冠联赛中的雷丁队；2006年3月，杨家诚又开价5000万英镑，试图收购维甘竞技；在2006年4月，杨家诚开出3000万英镑的价格，尝试收购谢周三，但上述交易最终并没有成功。

2009年，杨家诚收购伯明翰城。2007年，伯明翰城冲上英超那年，他购买了伯明翰城俱乐部30%的股份。当他被英国记者询问购买俱乐部的主要原因时，杨家诚直言不讳的称“对自己有好处”。

2009年，杨老板以注册于税收天堂--开曼群岛的一家在香港上市公司名义，收购了伯明翰城另外的50%股份，成为俱乐部控股股东，而购买俱乐部的全部款项中，有60%的资金是从另一家澳门赌场老板那里贷的款。2009年，俱乐部的买价高于在售卖前半年平均市值的3倍（下图：伯明翰城球迷对这笔交易充满质疑，要求杨家诚和其委任的老总离开）。

2011年，杨家诚再次被香港警方逮捕。5项控罪指他在2001年至2007年间，利用3个个人银行户口及两个由其父杨松开立的户口，清洗黑钱7.2亿元。2014年3月，他所有控罪成立被判囚6年，服刑1年5个月后获准保释等候终极上诉。但终院法官裁定杨家诚终极败诉，须实时重返监狱继续余下4年半刑期。杨家诚2007年购买伯明翰城俱乐部的资金中，280万英镑被认为是黑钱。另外，伯明翰球队的母公司、伯明翰环球控股有限公司(现称伯明翰体育控股有限公司)旗下男经理高家威，涉嫌冒签公司支票盗取近3800万元。

3.“洗黑钱”为何看上足球？

如果我们把“洗黑钱”看作足球领域的病毒，那么这个病毒导致的疫情，已经由欧洲蔓延到全世界。由37个市场经济国家组成的政府间国际经济组织---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英语：Organization for Economic Co-operation and Development；法语：Organisation de coopération et de développement économiques），简称经合组织，在2009年发布的一篇关于全球经济的报告，以及另一个非政府间的反腐败的国际组织“透明国际”在2019年官方的报告中，均发出预警：投资足球俱乐部已经逐渐成为全球犯罪分子洗钱的理想工具。

一个政府间的国际组织“财务行动小组FATF”研究发现：这与足球是世界第一运动有关（下图：2018年世界著名的顾问公司Global Web Index 对世界各地区的最流行运动的调查数据）。

（1）足球是最具国际化和全球化的运动。在所有的体育项目中，足球的参与群体（球员、教练、裁判、球迷、赞助商、媒体和电视转播、博彩等）体量最大，交易特别是国际化的交易（俱乐部买卖、球员转会等）数量和金额也最多、最大。这里面跨境交易主体复杂，如本案中涉及香港、开曼群岛、英国，追踪资金的来源很不容易。

（2）经济全球化导致法律不统一，给犯罪者可乘之机。比如本案中，2004和2010年，杨家诚因为瞒报其在港交所上市公司的股份被香港法院两次定罪。但2000年后，这个罪行在英国不认为是犯罪，只是违法。虽然英超和英国联赛规定“有不诚实相关的犯罪的人服刑期间不能当俱乐部投资人或者董事”，但他在香港的上述罪行都以缴纳罚款为处罚并执行完毕，没有服刑，因而他在那期间能当俱乐部老板。

（3）足球最流行，投资足球能带来极大的社会认同，以及媒体、政府和公众等对审查的忽视，这样犯罪分子就有一个“合法”光鲜的外衣，有的甚至借此成为社会名流。

（4）足球交易不符合市场价的溢价规律。黑钱通过高价变卖俱乐部、球员、媒体版权和广告权等，就能“挣”回来，而且洗成“白钱”。

因此，足球或足球的国际化本身并不是“病毒”，“病毒”是有组织的犯罪或者需要洗黑钱的犯罪分子，他们看上了足球的全球化。

4.为何职业足球俱乐部对病毒抵抗力不强？

根据2019年国际足联数据统计：全世界211个会员协会中，共有3903个职业俱乐部。而这其中，很多是公司化的俱乐部，而且以私人有限公司为主，很多这样俱乐部的投资人只有有限的几个人（下图：国际足联总部）。

FATF还发现：足球俱乐部的所有制和治理体系，最终导致其容易被病毒侵犯。在世界主要的足球经济模式中，开放性的、有升降级的金字塔体系，容易让俱乐部为了追求成绩而不计成本，在俱乐部间开展对有限的好球员的恶性竞争，对钱非常渴望；特别是成绩不佳时，俱乐部很有可能亏损或者破产时，这时病急乱投医的情况就更普遍了。

另一方面，和非营利组织-协会化俱乐部不同，作为以盈利为目的有限公司俱乐部的私人老板中，很多人以盈利为俱乐部考核目标，对钱和资本的需求就更迫切。而且私人有限公司特别是只有一个或几个老板拥有的俱乐部，不像上市公司监管严格，老板们对俱乐部相关交易的操作就更方便。

还有，虽然有行业自治如国际足联（如反赌球和其他反腐败机制）、欧足联（如财务公平）、国家足协（如英超、英国联赛的关于投资人和董事的规则），但行业在对抗这样复杂的、有组织的犯罪时，挑战很大。

5.公司化的足球俱乐部的风险

现在我们应该可以理解，为何各种国际组织在最近10年间，就洗黑钱等行为和风险，多次警告职业足球俱乐部。

理论上公司化的俱乐部，特别是私人俱乐部比起协会化俱乐部、上市公司俱乐部更容易被黑钱看中。本案件中世界上首家公司化的俱乐部--小希斯俱乐部，就这样被中招了，而且还是英超这样的百年豪门俱乐部。看来，这个“病毒”比我们想象的要厉害的多，值得足球业界、执法部门、立法部门、商界、舆论和公众等的更多关注。

From:足球劲卫军Football Guardians F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