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流涌动，林荣福要走阿尔塔尼的老路？新加坡人不会乖乖就范

瓦伦西亚俱乐部一年一度的股东大会近日刚刚落下帷幕，球队主席阿尼-穆西对外坦承：瓦伦西亚俱乐部需要限期内归还林荣福控股的Meriton集团于14-15、20-21赛季分别注入的两笔贷款，总计达到5400万欧元，为此不排除在冬窗出售更多的球员。在对阵毕包的赛后，俱乐部的社交媒体发布的“这支球队不会放弃”的文章下面，又有一堆球迷在口吐芬芳。当然，球迷们口诛笔伐的对象并不是球员们，被喷的对象依然是林荣福和穆西。

在近期，瓦伦西亚市政府官员，例如市长里博、副市长桑德拉-戈麦斯反复向俱乐部提到了新球场的问题；俱乐部小股东协会以马丁-奎拉尔特为代表，肯佩斯、阿亚拉、卡尼萨雷斯等俱乐部名宿参与其中，似乎也正在谋划着什么；而主席穆西在股东大会期间的一些公开发言，也值得玩味。

然则瓦伦西亚俱乐部在赛场外，目前究竟是什么样的暗流正在涌动？

我们先来关注一下已经淡出球迷视线很久的马拉加酋长阿尔塔尼。在上个月中旬，马拉加当地法院通过了一项重要的宣判，没收了酋长持有的马拉加俱乐部的股份。这并不是马拉加俱乐部第一次通过强制手段驱逐阿尔塔尼，在去年马拉加当地法院已经剥夺了阿尔塔尼对这家俱乐部的执行管理权，这已经标志着阿尔塔尼时代的落幕。

笔者并不了解西班牙当地的《公司法》，但在这个国家的法系中似乎还是有制约资本的力量：那就是行使管理权的大股东必须妥善经营管理实体，以保证其他中小股东的利益。换言之，只要这家公司不是你100%绝对控股，那大股东对其他中小股东展现出尊重、善治能力以及财政透明度。如若不然，法律会采取强制措施，尤其是对野蛮而骄横的外资，更是毫不留情。酋长阿尔塔尼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阿尔塔尼入主马拉加之后，曾为球队带来了卡索拉、范尼、伊斯科、华金、图拉朗等优秀球员，巅峰时期的马拉加也曾杀入欧冠八强，惜败于多特蒙德。然而在这之后，阿尔塔尼认为他没有实现自己投资球队的目标，因此球队的成绩也直接高台跳水。在这个过程中，卡索拉、蒙雷亚尔、华金等成名球员以非常低的价格出售。再然后呢？现任瓦伦西亚主帅格拉西亚曾经亲历他挖掘的几位青年才俊——特里格罗斯、卡斯蒂略霍、弗尔纳尔斯，一年内纷纷低价被比利亚雷亚尔薅走。

我们可以看到，阿尔塔尼决定退出马拉加的初步状况，与林荣福在今夏对瓦伦西亚的球员大甩卖惊人的相似。在今年夏天，除了罗德里戈以外，几乎所有离开瓦伦西亚的球员都以远远低于自身价值的价格离开了瓦伦西亚。马拉加的当年与瓦伦西亚的今日，除了格拉西亚作为球队主教练又需要面对这种情况之外，相同点还有比利亚雷亚尔，又是他们趁乱出手打包薅走了帕雷霍和科克兰这条中轴线，这通操作想必马拉加球迷们非常熟悉。

近一年多来，林荣福在瓦伦西亚的管理遭到了空前的反对。前俱乐部主席帕科-罗伊格日前在公开信中提到林荣福目前的核心问题在于缺乏专业足球人员参与俱乐部的管理，其实指的正是俱乐部在去年毫无备胎计划就炒掉马塞利诺，之后隆戈里亚和阿莱曼尼连坐离开。除了干了5个月续谁跑路的塞萨尔之外，俱乐部体育总监的角色一直是由主席阿尼-穆西兼容，他作为林荣福代言人的天然身份就决定了他在体育方面的决策无论是否专业，都无法获得瓦伦西亚球迷们的认同，再加上球探主管科罗纳与主教练格拉西亚的引援人选全部被林荣福否决，实际上目前的俱乐部管理是林荣福幕后一言堂，穆西站在台前做提线木偶的政治生态。

显然，这一事实加上球队战绩、阵容、财政的全方位断崖式下滑，一切的种种完全可以被西班牙当地法院认定为：瓦伦西亚俱乐部大股东经营不善，无法保证俱乐部的利益，当地法律界人士完全可以效仿马拉加的做法，剥夺林荣福不愿让出的控制权，甚至强制拿走Meriton集团在俱乐部目前占据83%以上的部分或者乃至全部股权。

林荣福的另一重压力还来自于市政府，在上个月瓦伦西亚市长多次强调了新球场应当像林荣福入主瓦伦西亚俱乐部所承诺的那样，于2021年上半年竣工（目前已10多年未动工），甚至威胁整个烂尾多年的新梅斯塔利亚球场将彻底报废。但市长里博最后公开表示：市政府对新梅斯塔利亚球场的通牒，从瓦伦西亚俱乐部方面得到的回复却是“令人惊愕的沉默”。

新梅斯塔利亚球场的竣工，前提是老梅斯塔利亚球场的土地成功被出售。主席穆西在今年的股东大会上已经说了：ADU Mediterránea之前的接盘计划（该公司当初中标，买下城市黄金地段老梅斯塔利亚球场的地皮，改造成商业中心）已经泡汤。瓦伦西亚俱乐部当然希望市政府能够帮助他们重新找到老梅斯塔利亚球场的接盘公司并出售土地，但在市政府这边的回应却只有通牒瓦伦西亚俱乐部完成其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我们再考虑到马丁-奎拉尔特主导的想要抢班夺权的瓦伦西亚小股东协会，如果是他们、亦或者其他对瓦伦西亚俱乐部股权虎视眈眈的势力已经做通了市政府的工作，那各方力量对待林荣福治下的Meriton集团的态度已经昭然若揭了，你Peter Lim只有两条路：要么抓紧找到下家出售俱乐部套现离开，要么等着被法院逐步剥夺控制权乃至股权。

那么眼下，林荣福和穆西们要不要乖乖地走马拉加酋长阿尔塔尼所经历的被扫地出门的老路呢？在这一点上，新加坡人应该不会坐以待毙。本文最初的5400万欧元，主席阿尼-穆西给出的说法还是有点微而且妙的：“还款期限马上要到了，如果俱乐部不能按期支付，谋求展期也是可以的，而且Meriton集团向俱乐部注资这么多年，也从来没有要求俱乐部归还款项。”

有没有感觉，瓦伦西亚现在的球员们，尤其是还具备一定市场价值的球员们，似乎有点像被绑票的人质？林荣福认为：你各方势力要想办法搞掉我的股权，你瓦伦西亚主义者们要反对我的管理，攻击这些年来投资俱乐部的我的家人，我还不能反手在离场前套现？或者以此来要挟争夺话语权？

如果没有人威胁到林荣福的股权，并且新加坡人真的痛定思痛，有心继续好好经营瓦伦西亚俱乐部，现在能够要求俱乐部归还5400万欧元，等全球经济形势和他本人资产状况好转之后，自然能反手把这笔钱翻倍，以股东投资名义再向俱乐部注资。但现在的情况是他作为一个外资商人，虽然确实存在经营不善以及与当地球迷关系恶化等种种问题，但他在瓦伦西亚俱乐部的控股权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威胁，也总不能让这位商人坐以待毙吧？

对于林荣福而言，一旦最坏的结局发生，那么瓦伦西亚俱乐部将由谁接手呢？

从法律上而言，驱逐林荣福最直接的手段是证明当初俱乐部的最大债权人Bankia银行和基金会出售瓦伦西亚俱乐部给Meriton集团的《销售合同》是非法的。然则俱乐部的所属权将回到当初的债权人手中，然后不用吐掉当初林荣福投资的钱，通过招标方式把俱乐部再卖一遍。对于Bankia银行和基金会而言，岂不美哉？

瓦伦西亚俱乐部这场潜在的内耗如果有任一一方主动发起，没有人知道会持续多久，以及会以什么样的方式落幕。我们只能知道，持续的内耗对于这家西甲传统豪强俱乐部的竞技层面而言，会继续挣扎在泥潭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