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0到1只是开始：成为职业球员的梦想有多重？（上篇）

编者按：踢球的孩子们都有想要成为职业球员的梦想，但是真正成为职业球员的人又有多少？而当你有了职业球员的身份，能够维持下去的难度又有多大？近日，就球员成材及后续发展的问题，BBC从两名球员的生涯轨迹出发，发表了一篇专题报道。这一内容不仅仅反映了英格兰足坛的球员发展问题，从某种角度上讲也值得中国足球的小球员和足球人深思。

2019年5月的同一天，拉什福德和林加德在社交媒体上发布了同一个带着些许神秘色彩的内容。

0.012%。

这是一项调查的结果。该调查显示，在英格兰境内150万参与过有组织的青少年足球赛事的男孩中，只有180人曾在英超有过登场机会。

这意味着孩子们能够在顶级联赛登场亮相的可能性比被闪电击中的几率稍高一些，但也高不了多少。

当然，如果你能像拉什福德和林加德这样触摸到这项运动的顶峰，那么回报也是巨大的——但每年都有成千上万的孩子们会发现，哪怕向上冲击一个级别都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

而这两位球员也只是过去20多年时间里其中两个脱颖而出的例子，在漫长的岁月里，他们分别从默西塞德郡和英格兰东北部地区这两个青训足球的摇篮出发，一步步地从草根跻身至英超球员之列。

在这期间，他们也深知光鲜背后所付出的代价和可能出现的问题、错误。

在下面，我们将会介绍另两位有着足球梦想的少年的生涯轨迹。

詹姆斯和保罗是一对童年的玩伴，他们两人在青年时期曾一道参加过英格兰青年代表队的试训，那可谓是两人生命中的重要节点。

当他们逐渐长大，试图以球员身份谋生时，他们的生活与职业生涯发展却迈向了截然不同的道路。而我们也并不知道他们究竟是一开始就深爱着足球，还是从意识到其可以谋生的时刻爱上了这项运动。

某些球员们似乎从小时候就能显现出球星的潜质——拉什福德在7岁就加盟曼联，并在他屡屡为红魔进球前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就被人们视为未来的超级巨星。詹姆斯显然不在这个级别，但他曾经也显得非常出众。

【一】

(图)第一排左数第二名球员就是年幼时的詹姆斯

13岁的时候，詹姆斯接到了米德尔斯堡菁英学校的邀请，但那绝不是一条轻松的晋升之路。

当时，他显露出了作为前场组织核心的潜质，并一直以俱乐部传奇儒尼尼奥为榜样，但尽管如此，他渴望跻身顶级联赛的愿望还是在不久后就化为了泡影。在被球队告知14岁的他身材太小后，他放弃了进入职业足球的想法，仍然对与朋友们一起踢球而感到开心。

在辗转至当地最优秀的青年队马顿青年效力后，詹姆斯进球无数，随后在15岁时加盟了星期日联赛的业余俱乐部伍德加斯的成年队，同样有着出色的表现。

詹姆斯解释道：“在加盟伍德加斯的第一个赛季，我不但是赛季最佳球员，还是最佳射手，因此那个时候陆续有俱乐部开始注意到我。

在第二个赛季刚开始的一场比赛中，我上演了帽子戏法，有个球探当时也在现场，随后他就邀请我再参加一次试训。”

那次试训发生在1997年，最终位于当地的英乙联赛球队达灵顿与他签下了一份为期两年的青年球员合同。就这样，16岁的詹姆斯成为了一名球员。

詹姆斯说，“我当时只是把足球当作自己的兴趣，而非自己的职业，因此当他们给我合同的时候，我完全惊呆了。能够在这条道路上走这么远真的很棒，但是我当时对于未来还会发生什么是一无所知的。”

詹姆斯当时参加的是达令顿1997年的青训培养项目，俱乐部提供的周薪为42.5英镑。作为一名技术出众的左脚中场，他在学校踢球时表现出明显高人一等的能力。

(图)保罗当年收到的俱乐部邀请信

保罗则是以前锋的身份出道的，他曾在维农桑斯特U10少年队一个赛季打入了34球，随后受邀进入了位于梅尔伍德的利物浦青训基地。在那里，他与比自己年长的欧文以及同岁的杰拉德一同训练过。

保罗说，“我在小时候就希望能够成为一名足球运动员。一直以来我都是这么想的，从没好好考虑过其他事情。”

就像大多数人一样，保罗也渐渐在利物浦的青训体系中找不到属于自己的位置。15岁的时候，他离开了俱乐部。

他在托克斯泰斯的邻居、前红军射手霍华德-盖尔一直以来都在募集那些被利物浦和埃弗顿抛弃的小球员们，并重启他们的足球生涯。保罗也因此进入了盖尔所在的斯坦利青年俱乐部，并再次享受起足球。

盖尔是利物浦队史的首位黑人球员，并曾帮助球队赢得了1981年的欧冠冠军。

在谈到这件事的时候，他解释道：“保罗家离我只有两户人家那么远。我们当时做了一个致力于帮助孩子们进入职业足球俱乐部的项目。他是在离开利物浦后过来的，而且他没有回头路可言。

他是一个出色的球员，不但善于阅读比赛，还能影响身边的队友。你当时就能从他身上看到，这个孩子或许可以在更高水平的比赛中登场。”

(图)盖尔曾在1981年帮助利物浦赢得欧洲冠军杯桂冠

但要如何实现这个期望呢？盖尔与自己的前利物浦队友大卫-霍奇森有着密切的联系，而后者当时是达灵顿的主帅。

盖尔很清楚的是，这位队友当时正致力于发展青训，在俱乐部振兴财务水平的蓝图中，这也是很重要的一块拼图。前往达灵顿踢球也给了保罗一条摆脱困境的道路。

如今的盖尔仍然在执教斯坦利青年，他也因致力于社区工作和呼吁种族平等而在英国国内赢得了广泛的赞扬。他表示：“我一直都在关注在利物浦踢球的孩子们。他们只是需要离开市中心的那种环境，完全专注于足球，好好打磨自己的技术。

“当时有几家西北部的俱乐部在追逐他，不过达灵顿才是他更理想的选择，球队的位置相对也更封闭。霍奇森在那里，那么一切就会更顺利了，因为他了解利物浦人的习惯和文化，这会让保罗能够踢上他梦寐以求的职业足球。

“这对他而言应该只是一个开始。”

(图)第二排右数第二位为当年的保罗

保罗还记得，自己在学校集会时自豪地宣布将会离校成为一名足球运动员时引起旁人的羡慕以及自己油然而生的骄傲。

他说：“我根本不必担心毕业证的问题，因为我知道自己要去达灵顿了。我记得当时我想的都是‘足球是我的未来，我会在未来两年里赢得首发机会’这样的事情。

我从没想过自己一定要成为那种成绩全优的学生，不过当时我的学习成绩也非常好。随后我就把学业停了下来，因为我觉得自己是出类拔萃的。

“然而我并非真的如此。我不过是在巨大池塘中的一尾小鱼苗罢了，但你在那个年纪是很难意识到这一点的。”

他在达灵顿的生活并没有什么魅力可言，在当时全英格兰的92家职业足球俱乐部中，他们的成绩仅仅排在第86位。他所获得的所谓特权，也不过是可以免费使用当地休闲娱乐中心的游泳池罢了。

尽管如此，他和詹姆斯仍然算是为数不多能够进入在职业足球道路上迈出第一步的年轻球员，他们也决心要充分利用好这个机会。

两人迅速在球场外结下了深厚的友谊，保罗经常去詹姆斯位于附近的家中做客。让人不能忽视的是，他们也形成了非凡的默契。当时，有几家关注他们的、规模更大的俱乐部，谢菲联也是其中之一。

两人当时的生活可是与多年后拉什福德和林加德在青年队的经历有着极大的区别，给达灵顿一线队球员洗球鞋可称不上什么有重大意义的事情，但是无论怎样他们都得经历。

(图)保罗当时收到的试训邀请信

1997年秋天，在加盟达灵顿青训不到4个月后，两人收到了英足总的来信。他们被邀请参加位于什罗普郡利勒夏尔的英格兰青年队试训活动，英足总在那里举办了为期3天的U16球员选拔赛。

当时，全英格兰范围内的92家职业俱乐部都要选送两名最优秀的年轻球员，而入围的球员则会进入到次月球队做客华沙对阵波兰青年队的比赛大名单。保罗和詹姆斯乘着火车一路南下，也见识到了一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詹姆斯说：“突然之间，我们就在利勒夏尔与全英格兰最优秀的年轻球员一起踢球、试训，他们有的是来自曼联、阿森纳和利物浦的。

乔-科尔也在现场，他当时是整个英格兰最优秀的年轻球员。我记得很清楚，到了那里我就在想，‘我根本就拿不到机会’。”

除了乔-科尔之外，当时加雷斯-巴里、克劳奇、弗朗西斯-杰弗斯和莱昂-奥斯曼也都参加了试训。那么观看比赛的英格兰青年队的教练们真的会注意到这对默默无闻、来自于达灵顿的两人组吗？

保罗回忆道：“我们当时参加试训只是为了积累经验。我根本就没抱什么期待。

在试训的第一天，我觉得我们俩踢得还不错，但肯定没有那些来自豪门俱乐部的球员们那么好。所以在第二天的试训结束之际，当教练开始叫出明天早晨提前回家的球员名字时，我有点震惊。我还以为他们统计错了。然而实际上我们成为了留下来的最后30名球员。”

他们已经在极小的概率下走得非常之远，但青年队的大名单只有16个位置。两人能否最后入围呢？

(图)詹姆斯曾作为潜力新星登上过报纸

詹姆斯说：“在那几场试训比赛中，我们都是搭档出场。之后他们开始临时组建几支球队与顶级豪门的青训队进行较量。

那是在试训的第三天，保罗和我就没有再被列入球队，我当时想，可能大概也就这样了。他们已经挑出了最好的球员，我们得回家了。

“但随后教练便让我再踢一场，迎战的对手正是那些最优秀的小球员。我在比赛中上演了帽子戏法，他们也打入了几个精彩的进球。我一直都记得对面的门将是后来在利物浦一线队效力过的克里斯-柯克兰。而教练们则看了看我，一副‘这孩子进错了队’的表情。

“一切都很诡异，不过在前一天晚上，我是和保罗以及当时效力于查尔顿青年队的孔切斯基在同一个房间。对于孔切斯基来说，这种事情根本算不了什么，因为他认为自己已经足够出色了，他已经在英格兰U18代表队有过出场，但我则是一个全然不自信的人。

在此之前，我根本不信教，也从不会祈祷，不过那晚我破天荒地祈祷自己能够在第二天上演帽子戏法。

“大家或许不会相信我说的话，但是一切就如祈祷的那样发生了。其实我当时完全没意识到，但那种心态在至关重要的时刻给我带来了很大的变化。它以我当时未曾理解的方式改变了我的生活。”

(图)左侧为詹姆斯收到的入选信，右侧为保罗得到的落选信

几周后，一封信邮寄至达灵顿，收信对象正是詹姆斯。内容是个好消息，詹姆斯成为了球队的一员。

保罗则没有那么幸运，同样收到信的他被告知落选。但在他们两人的生活中，这并非是最后一次两人朝着截然不同的方向前进的时刻。

保罗回忆道：“在我完成代表队试训，回到球队后，我跟俱乐部主教练有过交流，他说我踢得非常好，他听说大家对我的评价是很积极的。他说我只要继续像之前那样努力下去，那么机会还会再次到来。然而后来的情况并非如此。”

1998年3月4日，保罗迎来了自己17岁的生日，当天参加了达灵顿预备队比赛的他在回去的路上与几位球员一同乘上了队友麦克唐纳德的车回家。

保罗说，“我记得当时真的是束手无策了。我和其他几个球员一起上了车……”说着说着，他的声音渐渐弱了下来。

“我们当时在牛顿艾克利夫，坐麦克唐纳德的车一起回去。但车在大雨中失去了控制，冲出了马路。那辆车侧滚了几圈，撞上了对面朝我们开过来的车。最终我们的车翻着跌入了一条沟壑里。

“我当时坐在后排，一开始我以为自己要瘫痪了。当他们把我抬出来的时候，我根本感受不到自己的腿。他们把我们送到了医院，但当时只有一个人被医生正确地诊断出肋骨骨折的问题。其他人则直接被送回了家，他们认为我只是有一些擦伤而已。

“主教练告诉我们要休息一下，所以第二天我爸爸来接我去利物浦，而随后的事情表明，情况明显不太对劲。那天晚上我在洗澡的时候突然开始出血。然后他带我去了医院。我住了10天时间——肋骨骨折、肾脏破裂、肺部穿孔，隔膜也破裂了。

“躺在病床上，我想，‘我还能继续踢球吗？’”

【三】

对于詹姆斯来说，1998年3月也同样是个意义重大的月份。

他继续代表英格兰U16代表队征战欧洲青年锦标赛，并在球队晋级后获得了第一次出场机会。不过在3月24日的转会截止日，他被叫回至主教练的办公室，而当时詹姆斯以为自己遭遇了什么麻烦。

他说：“然而情况不是这样，霍奇森跟我说，我父亲正穿着正装准备过来，因为我要去圣詹姆斯公园球场与纽卡签约了。

“不久后，我便遇见了当时担任纽卡主帅的达格利什，然后签下了一纸合约。我当时才刚刚17岁，还没有任何一线队比赛经验。纽卡那时候观察了我在英格兰青年队的比赛，但当时这一切感觉就像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图)当时的媒体报道

“几个月前我还在星期日联赛踢球。结果现在我要在英超亮相了，还能与希勒、约翰-巴恩斯、斯图亚特-皮尔斯和伊恩-拉什一起训练。

在来到球队的第一天，皮尔斯是第一个迎接我的人，他紧紧地握住了我的手，并祝我一切顺利。这一切完全没有真实感。坦率讲，我都无法确定这些经历是不是真的，而这也成为了问题。

“那时候的我是那种来自小地方的心态，我从未把自己视为真正的职业球员。现在来看，我很希望当时能有人坐下来跟我促膝长谈，向我解释一下这究竟是多么好的一个机会，因为之后我本可以好好努力去把握它。”

詹姆斯遭遇的第一个难题是换帅问题——在加盟球队的前一年半时间里，他经历了三位不同的主帅，不过幸运的是他们似乎都很喜欢他。

达格利什签下了詹姆斯，他的继任者古力特在那年夏天的季前备战期让他进入了一线队，随后罗布森爵士在1999年执教后跟他说，詹姆斯的表现让他想起了佐拉。

在老罗布森接手球队将近一年后，詹姆斯仍然还在等待自己的一线队首秀。当地报纸《北部回声报》称其为“神秘未知的孩子”，因为当年纽卡签下他的时候甚至都没有照片。

即便后来他与希勒、邓肯-弗格森和斯皮德一道出现在纽卡2000-01赛季全家福中之后，这个称呼也没有改变。

(图)第二排右数第三位便是詹姆斯

纽卡斯尔的全家福中有34位球员入镜，对于纽卡死忠球迷而言，还有相当一部分球员是他们耳熟能详的，但显然照片中位于中排右侧、显露出一丝青涩笑容的詹姆斯并不在其列。

詹姆斯说：“我当时还没有怎么当回事。这张照片我应该有20年没见了，但现在来看，我知道自己当时并没有归属感。”

几周后，一切有了变化。出乎意料的是，老罗布森给他上演英超首秀的机会是个绝佳的时刻。在圣詹姆斯公园球场五万多名球迷的见证下，他在球队迎战热刺的比赛中替补登场，与希勒搭档了11分钟。

詹姆斯回忆道，“在派我上场的时候，罗布森爵士亲了一下他的手，然后拍了拍我的脸，说‘不要让我失望’。

“那真是美妙的一天，梦想照进了现实。我以为我已经成功了，然而我完全想错了。”

在朋友的职业生涯开始腾飞之际，保罗的足球生涯则跌落了谷底。在车祸发生后，尽管在夏天加倍努力地训练，他还是没能找回健康状态。“我的身体不如从前”——达灵顿在他的两年合同到期前就与他解约。

保罗说，“我知道会有这一天的，但我在听到一切完蛋的消息后还是崩溃了。你知道一切都完了，再也回不去了。”

他试着重新开始，走向了一条那些在低级别联赛被淘汰的球员们会尝试的老路，前往斯堪的纳维亚半岛的瑞典。他希望在海外重新开始自己的球员生涯。

如今，说到瑞典球队奥斯特桑斯，人们所能想到的会是这支瑞典顶级联赛球队曾在如今的布莱顿主帅格拉汉姆-波特的执教下在欧联杯交出的优秀战绩。不过在20年前，保罗来到这家俱乐部的时候，他们还只是一支由非职业球员组成的第三级别联赛球队，主场也显得有些简陋。

(图)当时瑞典当地媒体的对于保罗加盟的报道

保罗回忆道：“他们的球场有田径跑道，还有一层的看台。我当时是从英格兰的职业足球俱乐部来到这里的，因此我签约的时候登上了当地报纸的头条，其中一个头条标题还是：《任务：拯救奥斯特桑斯——人们对这位坚定的英国人寄予厚望》。

当我到了机场之后，甚至还有摄影师专门等我。真的很疯狂，但是我没有在那里坚持太久。

“他们当时希望我能够留下来，但是我很想家。那是一座很小的城镇。我是利物浦人，达灵顿对我来说就已经很小了，但这里甚至还要更小。

那么你还能做什么呢？我们在晚上训练，白天的时候我总会在市中心闲逛。他们也试过帮助我适应那里的生活，但我身边没有任何人跟我说要坚持下去。”

保罗此后通过经纪人获得了在苏格兰踢球的机会，不过最终还是落空了。“他们给我的薪水很低，而且说我还可以在当地找份其他工作。我当时笑着说，‘做什么？’

“我在利物浦有朋友，我也知道自己可以去做其他工作，比如说建筑行业之类的，我会回到自己的舒适区。所以我最后回到了父母的家，踢起了业余联赛。这就是足球对我的改变，只可惜结果不是太好。”

瓦尔迪曾经在斯托克桥公园钢铁踢球，波普曾在伯里城效力过，两位球员都是近年来从几乎无缘职业足球的低级别联赛出发，最终成为踢上英超并为英格兰代表队效力的典范。

他们两人所经历的这条路之所以被视为童话也是有理由的：即便你有正确的态度，但想要重返职业足坛，这几乎与小球员们成材一样困难。保罗也坦言自己当时的态度也不太好。

他解释道：“我当时就是辗转在不同的俱乐部混日子。跟我踢球很多球员其实也都是这样。与其尝试重新回到职业足坛，还不如试着多赚赚钱。我以为自己挺聪明的，实际上太愚蠢了。

“说实话，我在大多数时候对待足球的态度很糟糕。我爱上了足球，后来也失去了这份爱，而我在球场上的表现则很多时候取决于我在特定时刻的所处的位置。

“我其实还有机会，但全都被我抛弃了。霍华德-盖尔并没有放弃我，某天下午，他给我打电话说明天给我安排了一场比赛。他为我在埃克塞特城安排了一次试训，当时那支球队在英乙联赛，而那场友谊赛的对手则是沃尔索尔。

“问题是我在接到电话的时候正在去喝酒的路上。我并没有立刻扭头回家，而是继续在利物浦市区内喝了酒，直到很晚才回家。我真是太蠢了。

“第二天，我知道自己的身体状态不够好，但还是认为我可以在这场比赛中改变自己的人生，球队会动想要我的念头。但这种事情只会发生在电影里吧。在现实中，我在比赛中的表现也不差，但还没到脱颖而出的程度。他们没有提供任何合同。”

原文作者：Chris Bevan

翻译：Equalizer

文章来源：B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