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坛改变历史:一场著名决赛惨案,让足球王国选择迁都

今年7月,阿根廷时隔28年再次获得大赛冠军,这场蓝白狂欢盛宴的背景板,是巴西球员的和巴西球迷的错愕和悲伤,“马拉卡纳惨案重演”的悲剧论调再次被提起。
众所周知,马拉卡纳惨案具体是指1950年世界杯巴西1-2不敌乌拉圭,直接导致球队丢掉了雷米特杯。随着时间的推移,巴西足球不可避免地经历低谷,每每遭遇这样的失利,马拉卡纳惨案就会出现,都快形成一种文化现象了。
造成这种情况的原因,在于马拉卡纳惨案不仅是巴西足球史的沉痛记忆,更是巴西历史的重要转折点,全世界的国家都会把一战和二战作为二十世纪的分界线,只有巴西,将马拉卡纳惨案作为分界点。
【马拉卡纳,本是大国崛起的嘉年华】
为什么是足球?
巴西自从脱离葡萄牙统治到马拉卡纳惨案出现,历经100多年,南美大陆最大的国家却选择了足球这条道路,从英国传来,发展得却比英国还要深邃。
20世纪初的艺术领域,英国只有一位画家的作品里面有了足球元素。而巴西排得上号的艺术家作品都与足球交集,这已经不是因历史悠久而根深蒂固了,这是打一开始,足球就被巴西所选中,并且随着时间的发展,再也无法根治。
回望巴西独立以来的历史,这个国家一直处于一个比较尴尬的状况。
由于300多年的殖民,巴西本土不算丰厚的历史文化消失殆尽,留下了的只有桑巴舞文化;天然地理优势和周边政治环境,让巴西有意无意地向一个出口大国靠近,拿得出手的全是原料。
一个南美超级大国,不可能嚷嚷自己以舞蹈和狂欢节搞得漂亮为荣耀吧?所以——足球,这个欧洲高质量却亲民化的运动成了巴西人的选择。
另外,巴西内部社会阶层分离严重,国家从奴隶社会直接转入资本主义社会,缺乏历史过渡,让这个国家保留着种族不平等陋习,这种不平等的思想进入社会,则造成社会资源分配不均,资本家和贵族把持着上升通道和教育资源。
足球变成许多平民或者贫民出头的唯一上升渠道。
时任总统热图利奥·瓦加斯更是如此,政府的官方宣传中他把人民喜爱的这项运动说成是国家的象征,一方面,他吸纳了某些学者的讲法,把巴西人舞蹈般的足球踢法形容为独特民族性的体现;
另一方面,这套欧洲人从未见过的足球风格又确实厉害,开始慑服第一世界的球迷,恰好可以当做国家进步,走向全球的标识。
正因如此,1950年世界杯成为了巴西唯一向世界输出文化和国力的方式。当时的国内精英阶层提出要让巴西成为世界强国,因此巴西申请主办二战后的首届世界杯,打算用一场盛大的嘉年华来证明自己。
凭借远离二战战场的地理优势,国内局势稳定的巴西毫无悬念地拿到的主办权,里约热内卢修建了世界上最大的体育场——马拉卡纳球场。
该届世界杯采用赛会制,东道主巴西队不负众望地从所在小组挺身而出后,在淘汰赛阶段发挥出色,7比1狂扫瑞典、6比1淘汰西班牙,7月16日的迎来对阵乌拉圭队的最后1轮比赛,这场比赛成了决定冠军归属的“决赛”。此前乌拉圭1胜1平,巴西只要战平就可夺冠。
比赛当天,马拉卡纳球场现场涌入199854名观众,这个纪录至今没有比赛能够打破。
可巴西让这20万名观众失望了,就像巴西奥运会上中国女排逆转巴西一样,当乌拉圭翼锋吉贾带球突入禁区,乌拉圭队以2比1逆转击败东道主获胜,现场的球迷一瞬间陷入死寂,要知道看台上的球迷可有20万。
这种状态让胜利的乌拉圭球员感到害怕,如果谁敢庆祝,敢狂吼,可能就没人能够走出赛场。没有经历任何仪式,冠军乌拉圭草草照了张相就赶紧上车回到酒店。
此时的巴西,都变成了一座无人游逛的坟场。据说,当天现场甚至有数名巴西球迷因无法接受失利而开枪自杀。时至今日,许多巴西人仍然相信在20世纪下半叶,自己的国家之所以国运不祚、政局纷乱,一定程度上是受“马拉卡纳惨案”的影响。
《足球王国:透过足球看巴西》一书的作者戈德布拉特也表示,1950年的巴西将世界杯当做一个向世界展示自我的机会,当时巴西正处于快速现代化进程中,急于塑造更为全球化的形象,但这场失利让巴西的愿望落空。
【立国之战变成惨案,巴西历史发生变革】
时至今日,我们再去讨论马拉卡纳惨案,或许才能明白这场比赛的真正意义。
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巴西在时任总统热图利奥·瓦加斯的带领下,积极加入世界反法西斯同盟,派遣的2万多名远征军在意大利战场上取得了出色战绩。
但,你有印象吗?你真的注意到了这么一支巴西军队前往意大利吗?没错,这场世界反法西斯胜利也让巴西获得了工业时代的入场券,可对于巴西在国际社会的地位影响不大。
这个南美大国试图用一场有全球传播性和象征意义的运动,为自己打开国际影响力,提升国际地位,同时激发民族积极性,实现经济上的冲刺发展。
巴西当时的状态,国家的精气神一旦消失,立刻就会陷入下坡路,耶稣来了也没用。
热图利奥-瓦加斯不信邪,1951年重新参加总统大选获胜,以68岁高龄再次当选总统,此前的他对巴西管理取得成功,这次他打算卷土从来。但事与愿违,尽管这一次巴西人民重新给予瓦加斯执政的机会,但国内反动派实力并没有给瓦加斯机会,1954年,内忧外困之下他也自杀了。
此后,巴西民众主义运动继续向纵深发展,开启了漫长而又动荡的内部纷争。
1955年瓦加斯的追随者建立了全国议会阵线,积极参加保护民族经济和政治主权的斗争。
随着形势的发展该阵线逐渐分裂为三派,民族主义派主张以工业化和土改来摆脱依附,泛美主义派主张利用美、日及欧洲国家的援助来克服不发达状态,富尔塔多派主张经济民族主义,把国家看成是通过决议的中心和动员人民解决发展问题的手段。
混乱状态下,使得巴西的整体发展规律被迫改变,当世界杯崛起这个大项目失败以后,巴西选择了第二个项目——迁都巴西利亚。
这一举措在很大程度上重新振奋了巴西人的民族精神,整个国家慢慢脱离马拉卡纳的影响。
但迁都对于政府的财政消耗非常高昂,短短三年时间,国家通货膨胀率上涨10倍,直接让巴西好不容易建立的民选总统和民主氛围公信力崩坏,军政府借势上台,狠狠地享受了一把前任红利。
军政府统治时期,巴西国民生产总值平均增长了10.1%,史称“巴西经济奇迹”。
马拉卡纳惨案的出现,就像巴西历史行进过程中,忽然不知道谁给了一巴掌,其力道之重,痛感之深,让巴西都忘了自己本该行进的方向,最终走向了另外一个位面。
我们不敢断言夺得冠军的巴西位面是否比现在更好,但那个位面里一定没有“马拉卡纳惨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