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退役运动员到被质疑擦边的网红:吴柳芳的主动和被动
两位前体操运动员吴柳芳和管晨辰争论事件已经发生了一周左右,大众有人指责管晨辰双标、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也有人认为吴柳芳的擦边视频的确有损运动员形象,当然也有人对退役运动员的方向选择、“擦边”行为的界定等话题展开激烈探讨。而对于事件主人公吴柳芳的过往,有人夸张性描述其不易和可怜,甚至用“吴柳芳被嫌弃的30年”起标题;也有人无端猜测其完全是咎由自取,放着国家提供的保障不要,偏偏要用擦边博取流量。
那么,吴柳芳过去究竟经历过什么,她究竟是因为什么选择性感网红道路的呢?
吴柳芳的体操职业生涯:不是世界冠军,19岁退役
1994年,吴柳芳出生于广西柳州,从小在柳州市体操学校练习体操,后加入广东队。
2008年,14岁的吴柳芳首次进入国家队,后被退回。2009年,吴柳芳再次入选国家队。
之后2年,吴柳芳拿到过多站体操世界杯分站赛的冠军,并凭借总积分收获2010年世界杯女子高低杠总冠军、女子平衡木总冠军及女子自由操总亚军。但当时中国女子体操队竞争激烈,吴柳芳最终没能在2010年和2011年世锦赛上正式登场比赛。
2012年,作为国家体操队主力队员的吴柳芳,已经是备战伦敦奥运会的成员之一。但在当年的全国体操锦标赛暨奥运会选拔赛女子平衡木比赛中,吴柳芳准备做下法动作时因一脚踩空,直接从平衡木上摔下,肩颈着地。因伤势严重,吴柳芳当场被担架抬出场地。随即被送往医院。经检查,吴柳芳为颈椎间盘轻度突出,后面经治疗很快出院。但这次意外让她彻底无缘伦敦奥运会。
奥运会后,吴柳芳参加了体操亚锦赛和2013年的全国锦标赛等赛事,但成绩平平。同年12月,19岁的吴柳芳正式退役。
十多年的体操生涯,吴柳芳没拿到过世锦赛或奥运会冠军,因此不能被称为世界冠军或奥运冠军,最多只能被叫做世界杯冠军。
退役后的吴柳芳:去北体读书,没能获得有编制的工作
2014年,吴柳芳入选北京体育大学优秀运动员免试入学推荐名单,顺利来到北体的运动训练专业进行本科学习。
在读书期间,吴柳芳还依旧从事体操方面的工作,担任了青少年体操赛事裁判。
2018年,吴柳芳从北体毕业。
据吴柳芳此前在一次直播中自述,她在2019年来到杭州,在抖音签了公会尝试直播,每天播满六个小时会有三四千的保底工资,“当时觉得坐在那挺尴尬的,他们不让吃东西、打游戏,只能坐在那,那时候直播就有点消极,后来就没干了。”
之后,吴柳芳加入杭州一家私营体育机构中享体育乐享体操,从事体育培训,也就是教小朋友练习体操。
在此期间,吴柳芳参加了多次支教公益活动,这些活动几乎都是由其所在工作机构中享体育所组织的。而近期有一些自媒体尝试将这段经历插入到这场争论中,试图来说明什么,但实际上这两件事之间可以说毫无关系。
2021年,吴柳芳离开中享体育,她本人表示,离开的原因是“老板拖欠工资,我就没干了。”
之后,吴柳芳去了浙江嘉兴体校担任体操教练,“当教练当了两年,我不爱干,本来说是有编制,但待了两年没让进,让别人先进了,我就不干了,然后又回杭州做主播。”
2024年4月开始,吴柳芳以“56学姐”的抖音达人身份复出,其所属MCN为大海星辰,而知名网红童锦程就是大海星辰的创始人和老板之一。
编制工作和互联网行业,吴柳芳为什么选择后者
对于大多数退役运动员而言,进入编制当教练或者从事相关岗位等是一条普遍会选择的道路。
但对于吴柳芳而言,走编制这条道首先没有那么容易,其次薪资待遇也并不具备太大吸引力,“柳州这边的体校,有些教练说我回来有位置进编制,但是得考。但我现在很纠结,是拼互联网还是进编制,但是我感觉那条路好像又回到了以前两点一线、三点一线,就觉得那个日子好枯燥,而且工资很低(3500元),我不想。我只想在杭州打拼。”
是选择月薪3500元的编制工作,还是留在杭州闯荡互联网行业,吴柳芳最终选择了后者。在她自己看来,自己不是奥运冠军,家庭条件也不是很好,所以需要靠自己去拼:“为什么开始做互联网?从小我的家庭条件不是很好,但是我献出了整个青春去从事体操这个行业。我没有拿到最好的成绩,也就是说我没有走到顶峰,顶峰也就是奥运冠军。奥运冠军意味着有钱有房有车,但是我没有这些东西,我得靠自己。”
从事互联网行业当主播和网红,放弃薪资低但稳定的编制工作,这当然是吴柳芳的主动选择。但因不是世界冠军无法谋得一份满意的编制工作,以及自己和家庭对于赚钱的需求,都推动着吴柳芳踏上这条没有太多退役运动员走的道路。
事实上,吴柳芳尝试闯荡互联网行业从2019年就开始了。一方面就像上面所说,她签了抖音公会进行直播,但没做长久。另一方面,她从2019年下半年开始在B站上传自己跳舞的视频,只是和如今以“56学姐”身份所跳的性感舞蹈相比,那时候的视频无论是穿着还是风格,都相对比较正常。
吴柳芳的B站账号“美芳子”主页目前有53条视频,最近一次更新是今年1月份,视频整体数据比较一般,累计粉丝数量为6.7万。
此外,从2023年开始,吴柳芳开始接一些商务代言。这至少说明,选择不走编制的吴柳芳尝试更多道路来打拼。
管晨辰此前在回应与吴柳芳的争论时曾表示:“据我了解,国家对她(吴柳芳)是有保障的,她的路本是光明的,是她自己选择了这条路。”
而从吴柳芳这些年的工作经历来看,“有保障”这句可以被认为是对的,但“她的路本是光明的”这句话则有失偏颇。当一份低工资的编制工作无法满足本人的多方面期望时,这算是一条光明的道路吗?在这种情况下自己主动选择一条别的道路,无可指摘。
退役运动员当网红并非个例
随着吴柳芳与管晨辰争论事件的愈演愈烈,吴柳芳的抖音已经被禁止关注,账号发布的视频也只剩下了7条。
这显然是平台对于这一事件所做出的反应,这至少说明,平台当前认定吴柳芳的这个账号以及相关视频违反了相关社区规定。
有人猜测,这是因为吴柳芳曾发布过穿着国家队服装跳舞的视频。但事实上,上述视频只占极少数的比例,这又如何解释账号视频只剩下7条了呢?
因为,这一事件不应该就此画上句号。一方面,视频擦边的界定标准对大众来说相当模糊,如何针对“擦边”行为建立一套清晰透明的界定标准,可能是平台和管理部门需要共同去努力的方向。
另一方面,当前这个流量时代,退役运动员利用性感视频来从中谋取利益的也不只是吴柳芳一人。
近日随着吴柳芳事件的发酵,另一位和她有相似经历的退役运动员也引发热议。退役击剑运动员秦雪,其名为“鳕儿不吃大米”的账号主要发布穿着清凉、展示身材的性感视频,粉丝数量达到150万以上。
资料显示,秦雪2014年在亚洲击剑锦标赛上获得女子重剑个人赛季军,并随中国队获得亚洲击剑锦标赛女子重剑团体赛冠军。退役后,她成为了重庆大学的一名教师,离婚后独自抚养女儿。面对网友关注,秦雪回应:“我不想火,我只想挣钱,我有个三岁半的女儿。”
对比吴柳芳和秦雪的账号,两人发布的大多数视频风格十分相似,都是走性感路线。
而从两人的表述来看,她们走上网红这条道路都部分源自于生活方面的压力,既有主动选择,也有被动驱使。这其实也是每个普通人的生活写照,管晨辰亦是如此。
对于这样一个社会事件,了解清楚事件背后的来龙去脉、根源来由,进而抓到本质在针对性进行思考和探讨,远比不了解事件全貌就站在对立面上针锋相对,要有价值有意义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