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比童话③:格拉斯哥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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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寰球,却承载了太多史诗般伟大的历史。足坛夙敌有很多,但如果这对夙敌“不幸”生于同一座城市,那么在这座城市里,他们的对决可以凌驾于你生活中的一切;在这座城市里,情感、暴动、荣誉与骄傲均会与此相伴而生。在苏格兰格拉斯哥,就有这样一对命中注定的对手,棋逢赛场,扬名百年。那就是凯尔特人与格拉斯哥流浪者,他们之间的对话总是充满了火药味。

凯尔特人和格拉斯哥流浪者的苏格兰“老字号德比”(the Old Firm)完美诠释了足球场上“仇恨”的定义。一个多世纪以来,他们间的竞争都代表着苏格兰足球的精华与历史。

1872年建队至今的流浪者俱乐部54次联赛夺魁,1888年成立的凯尔特人队则44次联赛称雄。不过追根溯源,仅仅在战绩上不相伯仲是无法造就这一德比的伟大地位的。他们的历史,同样折射着苏格兰天主教与新教的对抗史与仇恨史。出于立场的对立,比赛中的较量一路延伸到了球迷们的日常生活中。“老字号德比”可能是世界上受宗教影响最深的德比,同样地,也是如今业已罕见的“足球部落主义”的旗手之一。

因此,走近格拉斯哥、探寻苏格兰“老字号德比”的究竟,我们就不可避免地需要翻起两大豪门的百年队史,回顾他们一同走过的那段长长的历史。

1888年,来自爱尔兰天主教圣母会的沃尔弗里德在格拉斯哥东部组建了凯尔特人足球俱乐部。这名修道士成立这支球队的初衷仅仅是为了筹集资金以缓解那里的贫困状况,并给当地的天主教徒们提供工作机会。因此,从建队起凯尔特人就是一家有着浓厚的宗教色彩的俱乐部,这在主体为新教教徒的苏格兰境内堪称独树一帜。在该队的发展历史中,我们也可以发现,他们在球场上取得的迅速而持久的成功,在很大程度上也得益于大量天主教徒与爱尔兰社会团体的援助。

格拉斯哥的天空注定属于两种颜色:属于凯尔特人的绿色、属于流浪者的蓝色。在遥远的1872年,四名来自格拉斯哥盖尔湖畔的年轻人组建了格拉斯哥流浪者队。俱乐部成立初期的一个标志性人物是约翰-尤尔-普里姆罗斯,他是一位积极的联合主义者(被爱尔兰天主教徒和苏格兰共和主义者用来形容爱尔兰或英国的新教徒)、共济会成员,隶属信奉新教的“橙带党”。有着强烈的反爱尔兰与反天主教情绪的普里姆罗斯给予了流浪者队慷慨的资助,不久之后,流浪者就凭借着俱乐部的规模、成绩与地位成为了格拉斯哥南部新教势力的象征。

就这样,代表着苏格兰新教的流浪者队站在了凯尔特人的对立面,然而组建较晚的后者却先声夺人,在1893-1898年的五年间四夺联赛冠军。19世纪末的激烈竞争初步确立了格拉斯哥两家俱乐部在苏格兰足坛的地位,而他们也很快发展为苏格兰足球赛场的两极,并在接下来的百年里几乎垄断了这片土地属于绿茵场的所有荣誉。

当然,现今两位苏超巨人的对立并不仅限于苏格兰人之间,爱尔兰文化对凯尔特人与流浪者的传统和历史同样有着深远的影响。尽管在宗教与地理上存在许多不同,格拉斯哥和北爱尔兰与爱尔兰仍然拥有不少共同语言,“老字号德比”在实际历史与民间传说中和后者也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1707年,随着联合法案的通过,苏格兰与英格兰正式合并为一个国家,成为大不列颠王国。此后不久,农业上的一系列剧变导致苏格兰对劳动力的需求与日俱增。在此背景下,大批来自爱尔兰的失业人群选择了跨越爱尔兰海移民到苏格兰寻找工作。这些爱尔兰移民在苏格兰工业革命中发挥了重要作用。19世纪中叶,爱尔兰又遭受了大饥荒的侵袭,这促成了另一次大规模的移民。据1901年的人口普查记录显示,当时在苏格兰境内居住的民众有逾20万人出生于爱尔兰。

老字号德比的激烈程度远非三言两语可以概括。狂热的死忠们为球队摇旗呐喊,对立情绪也在一次次充满火药味的骂战中不断升级。许多流浪者球迷称呼对手为爱尔兰共和军的爪牙,凯尔特人球迷则将死对头看作痴迷君主制的右翼新教教徒。仇恨的烈火在开满蓟花的土地上无边无际地蔓延着,两队的球迷也时常会在比赛中过于激动以致丧失理智。然而正是这份烧不尽的百年敌意,促成了格拉斯哥德比的精彩、促成了苏格兰德比的伟大、促成了这场对决在世界足球范围内火爆程度仍旧堪称数一数二的地位。

为避免在比赛前出现意外,德比战当天球迷们前往球场的路线是被预先规定好的。但对这些拥趸来说,此一时彼一时,就算在路上无法遇见他们的“世仇”,到了球场照样不耽误吐沫横飞火星四溅。

值得一提的是,苏格兰两强之间最臭名昭著的一场暴力事件却发生在凯尔特人公园球场和埃布罗克斯球场(流浪者队主场)以外的汉普顿公园球场。1980年苏格兰足总杯,凯尔特人和流浪者在决赛狭路相逢。最终凭借着前锋乔治-麦克拉斯基在加时赛取得的制胜进球,凯尔特人最终荣获本届杯赛冠军。但在终场哨响之后,球员和球迷们等来的不是一场狂欢,而是一次浩劫。

比赛结束后,流浪者球迷并没有急于离开,他们坚守在看台上,将暴风骤雨般猛烈的谩骂肆意倾洒在欢呼雀跃的人群头上。当凯尔特人球迷涌入球场和球员们一起庆祝胜利时,成批的流浪者球迷也按捺不住心头的怒火冲进了赛场,使汉普顿公园球场变成了一座名副其实的“呼啸山庄”。

(图)1980年苏格兰足总杯决赛,骑警们在混乱的球场上驱赶狂暴的球迷

事实上,这起球迷冲突中凯尔特人一方也有责任,一名大喜过望的球迷甚至跑到流浪者球迷所在的看台前将球踢入网内公然发起挑衅,直接成为了引爆流浪者球迷的导火索。遭到攻击的凯尔特人球迷自然不会束手就擒,他们立刻向对手发起了反扑。一时间球场内酒瓶与罐头齐飞,铁棍共拳雨一色。驻守在球场的警方对事态预料不足,由于人手不够,连骑警都派上了前线的他们,依然无力阻止灾难的发生。摄影师唐纳德-麦克劳德在见证了这起大混战后,几乎无法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

“我就站在场边,离教练席不远的地方。他们就像bay city rollers的狂热歌迷一般咆哮着冲了进来。他们都披散着长发,手腕上系着围巾,咬牙切齿地冲向对方,恨不得将其生吞活剥。”

被这幅惨遭靛蓝突击者拆家一般的场景深深地震撼了的人,可不止这位可怜的摄影师,足球评论员阿尔奇-麦克弗森同样在观看了全程后,久久无法平息惊恐的心情。

“上帝啊,我怎么没看见启示录中预言过这么恐怖的事态,这简直就是又一场帕斯尚尔战役。好吧,我们不要再自欺欺人了,他们(凯尔特人和流浪者球迷)的确在痛恨彼此,是的,痛恨彼此。”

由于这场暴动被看作是球迷们酗酒引发的产物,事件发生后不久,国会就通过了一项法案,禁止在苏格兰的运动场周边出售含有酒精的饮品。酒精远离了赛场,但仇恨从未停息,彼此厌恶着的凯尔特人和流浪者球迷,始终摩拳擦掌等待着老对手。是的,他们的心声是:只有同城死敌、只有你,休敢在洒家面前放肆。

凯尔特人和流浪者是苏格兰足球历史上最成功的两家俱乐部,这使得“老字号德比”在赛场上的地位更加举足轻重。凯尔特人是苏格兰唯一一支捧起过欧洲冠军杯(1967年)的球队,事实上他们也是第一支完成这一壮举的大不列颠球队,还是欧洲男子足球史上第一个“四冠王”。格拉斯哥流浪者一度被称为“窝里横”,但他们也曾在1972年赢得过欧洲优胜者杯的冠军。

(图)1967年冠军杯称雄的凯尔特人队是迄今为止唯一采用全本地球员夺冠的球队,所有队员均在凯尔特人公园球场半径30英里范围内出生

与此同时,两家俱乐部在苏格兰各项联赛和杯赛中也斩获荣誉无数。目前由于债务问题经历了破产重组后征战于低级别联赛的流浪者队,仍以54次顶级联赛冠军遥遥领先于45次夺魁的卫冕冠军凯尔特人,而在各项赛事总计399场格拉斯哥同城德比中,他们也以159胜144负稍占上风。两队的奖杯加在一起,足有99次联赛冠军、68次苏格兰杯冠军和41次苏格兰联赛杯冠军。

在著名游戏FM中,当你的球队在半决赛碰到死敌时,新闻发布会上总会冷不丁冒出来个记者问你一句:“进决赛更重要,还是打败XXX更重要?”德比双方同样面临着这个问题,不过当冠军必须通过击败死敌来获得时,这场胜利想必会更加令人难忘。1979年,也是汉普顿公园球场惨剧发生的一年前,凯尔特人球迷就拥有过这样的一段经典记忆。

那是一个温暖的初夏之夜,凯尔特人公园球场内的气氛却显得格外紧张,因为一场备受瞩目的格拉斯哥德比即将在此打响。这是主场作战的凯尔特人那个赛季最后一场比赛,而此时他们在联赛中仅仅领先少赛一场的流浪者队两分。一场胜利将保证冠军到手,一场平局则意味着卫冕冠军流浪者有机会后来居上。到场的球迷们都很清楚这场对决的意义,但没有人料到接下来的比赛会是那样的一波三折荡气回肠。

比赛开始仅仅9分钟,流浪者队就在他们发起的第一波进攻中,凭借着亚历克斯-麦克唐纳德的进球让主场球迷陷入了沉默。本就一球落后的凯尔特人不久之后再遭重创,约翰尼-多伊尔由于对麦克唐纳德施展报复性动作,被当值主裁红牌罚下。多伊尔黯然离场后,艾特肯的一记有力的头球又和门框来了次“亲密接触”。半场过后,比分1-0,格拉斯哥流浪者在客场领先一球,多打一人,凯尔特人的冠军梦濒临破碎。

然而在回到球场后,曾经的“里斯本雄狮”(得名于1967年在那里夺得欧洲冠军杯)猛然醒来,接管了比赛的节奏。艾特肯和乔治-麦克拉斯基在第66分钟和第74分钟不到十分钟的时间里连下两城,凯尔特人反超比分,球场内的主场球迷陷入了疯狂。不过在苏格兰前锋射入凯尔特人第二球之后短短两分钟,流浪者队的博比-拉塞尔就通过一次角球机会,将双方重新拉回了同一起跑线上。2-2,少一人作战,还有不到一刻钟,如果这个比分保持到终场,凯尔特人将很有可能丢掉冠军奖杯。

(图)艾特肯在打入扳平一球后高举双臂狂奔庆祝

可惜幸运女神在这一天偏偏选择了站在主队一边,5分钟后在一次防守中,流浪者的后卫们忙中出错,科林-杰克逊不慎背锅将皮球顶入了自家大门。凯尔特人再次将比分超出,而此时离比赛结束已经只剩不到十分钟。流浪者队大举压上展开了最后的反扑,凯尔特人球迷都在祈祷哨声响起,比赛接近白热化,球场内的空气开始凝滞,任何一个闪失都可能让主队葬送来之不易的胜利。

比赛就这样进入了伤停补时,那个赛季刚从邓巴顿俱乐部加盟凯尔特人的穆尔多-麦克劳德体验到了他人生中最美好的一刻。苏格兰中场距球门25码拔脚就射,皮球再次洞穿流浪者队门将的十指关,4-2!胜券在握!球场内陷入了一片短暂的沉寂,紧接着,欢呼声在一瞬间炸裂开来。大半个球场的球迷喜极而泣,凯尔特人历尽艰辛获得了1979年的联赛冠军,而这支永不放弃的铁军的每一名将士也就此被载入史册。凯尔特人的球迷走街串巷传唱着他们的故事。“我们只有十个人,却赢得了整个联赛。”

(图)1979年联赛中凯尔特人队的惊天大逆转注定被载入史册

这就是足球带给人们的魅力,这就是德比带给球迷的精彩。在比赛开始之前,球迷们就为心爱的球队不遗余力地呐喊助威,试图用歌声盖过对方的声势。在格拉斯哥,德比赛事的火爆程度和其在人们心目中的地位与意义,总是那么的不言而喻。在每一个德比日,埃布罗克斯球场和凯尔特人公园球场无论是在声势上还是壮观程度上,都可以匹敌任何一座知名的球场。正因如此,格拉斯哥德比、也是苏格兰德比能够与西班牙德比和阿根廷(布宜诺斯艾利斯)德比相提并论,成为世界足坛名副其实的“老字号德比”。

不过德比从来不缺少复仇,高手过招如果总是一方得利,那就不叫高手了。1979年流浪者队未竟的事业由他们的晚辈完成了。“小将军”艾德沃卡特挂帅的流浪者在1999年一举拿下了国内赛事的三冠王,并于凯尔特人公园球场以一个干脆利落的3-0击败死敌,捧走了联赛冠军。这也是迄今为止流浪者队唯一一次在凯尔特人的地盘举起联赛冠军奖杯,报了20年前在同一片场地与联赛冠军失之交臂的一箭之仇。

这场比赛成为了两队之间的百年交锋史中又一座里程碑,也成了许多凯尔特人球迷至今未愈的心伤。想想2002年5月在老特拉福德球场1-0击败曼联锁定英超冠军的那支阿森纳吧,流浪者队球迷对于通过这场德比大胜进而夺冠的喜悦之情,可以说是那场比赛枪手们的足足十倍。

各国德比大赛历来少不了明星球员的煽风点火,阿根廷德比赛场上特维斯讽刺过河床,苏格兰德比赛场上加斯科因同样挑衅过凯尔特人球迷。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球星们早有一天要离去,时间也会让寄托在他们身上的仇恨逐渐被淡忘,然而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如此幸运。凯尔特人功勋主帅尼尔-列侬就曾是格拉斯哥德比大战负面影响的受害者之一。

(图)加斯科因曾在球员时代效力过格拉斯哥流浪者队

2011年,在苏格兰足总杯第五轮的格拉斯哥德比中,凯尔特人1-0小胜晋级,比赛过程却和比分不同显得十分惨烈。三名流浪者队球员在比赛中被先后罚下,凯尔特人主教练尼尔-列侬也和流浪者助理教练阿利-麦考伊斯特发生了激烈的冲突,并在随后收到了4场禁赛的罚单。

赛后,人们关注的焦点不是塞内加尔国脚哈吉-迪乌夫被罚出场外后不听劝阻,执意扔向流浪者球迷看台的球衣,也不是球员们粗野的动作和主裁判卡卢姆-穆雷的判罚是否存在争议,而是双方两名教练火药味四溢甚至动了手的边线“小剧场”。其实,作为当事人之一,列侬早已体会过格拉斯哥德比给他带来的无数艰辛。

这位尼尔-列侬来自北爱尔兰,是一名虔诚的天主教徒,球员时便已是俱乐部一员的他因为“老字号德比”曾多次陷入麻烦之中。

2002年,在加盟球队仅仅两年后,他收到一份死亡威胁,被告知再为北爱尔兰队参赛就一枪崩了他的脑袋;2003年的一天傍晚,列侬又在其位于西区的住家附近遭受两名学生的攻击;2004年,他作为受害者之一被卷入了一起交通事故当中;2008年,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列侬刚离开一家酒吧就被两个男人拳打脚踢暴揍一通。令人深感遗憾的是,或许列侬正属于那种“不幸体质”,同样在2011年,他还在一场对哈茨的比赛中被闯入球场的球迷一拳击倒。

当然有关这名北爱尔兰人的“灰色瞬间”大多还是和德比大战相关的,无论是作为一名球员还是一位主教练,他都经历过太多阴影与不愉快,甚至还在接二连三的恐吓之下一度被俱乐部给予了24小时的安全保护。最经典的足球(比赛用球)是黑白相间的,显然,格拉斯哥德比除了蓝与绿,同样具备黑与白两种颜色的特征。

“老字号德比”在许多球迷心中的地位可能不如米兰德比,在球星出产质量上难比西班牙国家德比,在近几年的观赏程度上落后于曼彻斯特德比,但多年来它的地位与关注度仍旧在世界范围内名列前茅。格拉斯哥德比和其他德比有着一样激烈的场面,有着一样让人兴奋的魅力,此外,它还将竞争的范围延伸到了更为宽广的领域。事实上,没有了这场德比,格拉斯哥、乃至整个苏格兰足球都将黯淡无光。在流浪者因财政问题远离顶级联赛的这段日子里,苏格兰足球的心跳不再如往昔般强劲有力。相信包括凯尔特人俱乐部在内,人们都在等待着:流浪者,你快回来,我一人承受不来。

(图)中国队长郑智也在“老字号德比”中留下过属于自己的印迹

从本质来讲,凯尔特人和流浪者的斗争史是一段属于绿茵场的爱恨情仇,但“老字号德比”之所以与众不同,正是因为它承载了宗教对立等太多其他元素。比赛日的球场是球迷们表达自己长期累积的情绪的最佳场所,北爱尔兰一名是流浪者球迷的市长就曾表示,每隔几个月去一趟格拉斯哥在现场看球,并把怒火全部发泄掉是人生的一大享受。

这是一场球赛,更是一场战争。球迷间的鸿沟一直都存在,楚河汉界两侧的对弈在嘈杂声中持续着,历经百年,棋局未散。格拉斯哥德比的影响已经深植于许多苏格兰和爱尔兰球迷的心中,成为了他们爱上足球的始源与契机。

格拉斯哥德比是一个经典案例,在这里,足球、政治与社会关系错综复杂交融在一起,可紧绷的神经并没有在不经意间断掉,反而促成了这场对决的伟大。凯尔特人和流浪者是对宿命般的对手,他们用绿茵场上滚动的足球提炼了那些仇恨与敌意,向人们展示着苏格兰足球古老而风韵犹存的精华与骄傲。足球世界没有乌托邦,当针锋相对的两大高手拔剑相向,暴行与骂战依旧会作为这场较量的一部分被保留下去。他们憎恶彼此,却也正是这个“彼此”成就了他们。

在即将到来的2015年里,凯尔特人会于2月1日坐镇主场,在苏格兰联赛杯半决赛上迎来他们苦苦等待了两年的同城死敌。无论届时结果如何,流浪者和凯尔特人之间的比赛永远不会缺少看点,而前者也在重回苏超的路上渐行渐近。我们期待着,足球历史上最伟大的德比之一踏着它魔鬼般的步伐昂首归来,谱写起一段崭新的高地史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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