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去“雁门”前路艰：“带头大哥”德尚与法国队的喜忧

【昔日荣耀】

1998年7月13日晚，迪迪耶·德尚在法兰西大球场的领奖台上，代表法国队第一次也是迄今唯一一次举起了大力神杯，20年前的那个夏夜，巴黎香榭丽舍大道因挤满了欢庆的法国人而水泄不通。

20年后的今天，德尚已经在法国国家队主教练的位子上度过了近6个年头，经历了2010年世界杯上内讧的丑闻与2012年欧洲杯的重建尝试的高卢雄鸡，在德尚的带领下回到了正轨上。

在德尚执教的六年中，法国队始终保持着一流强队的姿态，巴西世界杯上，法国队大放异彩，一路高歌猛进，在八强“德法大战”中1-0惜败于后来夺冠的德国队。而在2016年本土举行的欧洲杯上，作为东道主的法国队在决赛中被葡萄牙队的埃德在第113分钟远射破门，又一次降临的1-0魔咒让德尚与他的球队在家门口错过了近在咫尺的德劳内杯。

作为法国队历史上首次捧起世界杯20周年的2018年，恰逢俄罗斯世界杯举办在即，法国国内的媒体纷纷做起了各式各样的专题报道，以纪念20年前的高光时刻，同时也为即将出征俄罗斯的高卢战士们打气，法国总统马克龙更是于本周二亲自造访克莱枫丹训练基地，为队员加油鼓劲，希望他们能创造“第二次辉煌”，并指出“只有胜利的比赛才是成功的” （une compétition est réussie quand elle est gagnée），目标直指世界杯决赛与第二次捧杯。

作为“第一次辉煌”的参与者，作为捧起大力神杯的时任国家队队长，没有人比德尚更加适合这样一个“带头大哥”的身份，率领自己的晚辈们去重拾自己经历过的昔日的荣光，有了两年前家门口失利的“知耻而后勇”，有了国内媒体的宣传造势与总统的背书，肩负着创造“第二次辉煌”重任的德尚身上的压力是可想而知的。对此，他本人表示：“在这样的舆论氛围中（笔者按：指法国国内媒体掀起的98黄金一代的怀旧风潮），我必须同意马克龙总统的观点，因为对我们来说，踢比赛的目的就是获胜，而不只是参与。我们的前路艰且险，我们需要付出全部的努力，但如果这些努力可以换来胜利的荣光，能够使总统的愿望实现，我们也没什么好抱怨的”。

 【经验与活力的平衡：新“黄金一代”降临？】

早在5月17日，德尚就公布了法国队的世界杯大名单，法国由此也成为最早曝光的队伍之一，也足见德尚在执掌国家队的6年中对法国球员早已了然于胸。

在各线表现均衡的法国队可谓人才济济，就连落选的一些球员都能组成另一套足以征战世界杯的首发阵容。在身价排行榜上，法国队更是荣登第一。

 而德尚正选的这套阵容，同样也是让人眼前一亮。相比2014年的巴西世界杯阵容，本届阵容做出了17处改变，即只有6人参与过上一届的世界杯，而且也只有9人参与过2年前的本土欧洲杯（雨果·洛里斯，曼丹达，乌姆蒂蒂，拉米，博格巴，坎特，马图伊迪，格列兹曼，吉鲁）。

面对媒体的质疑，德尚给出的答案简洁而清晰：“他们经验少但抱负强！”（Moins d'expérience mais de l'ambition）

事实上，尽管法国队的阵容相较过去出现了如此巨大的变化，但德尚仍然不是世界杯32强中最“激进”的教练，而且，也不是唯一一个革新阵容的大佬。下图展示了世界杯夺冠热门球队的阵容变化情况。

同时，与最为“激进”的教练索斯盖特一样，德尚以大刀阔斧的方式致力于将法国队的阵容年轻化。

2010年南非世界杯前后的内讧事件始终是法国足球近年来绕不开的一道坎，每到世界杯年，这道伤疤总是会被反复揭开，成为挥之不去的阴影，作为带队经历了一届世界杯与一届欧洲杯的“旧人”（世界杯夺冠热门球队中，仅有德尚与勒夫率队征战过上一届世界杯），德尚对手上可用之人不可谓不了解，对他本人而言，如何取得经验与活力之间的平衡，如何在保证实力的情况下获得更衣室最大程度的和谐，是最主要的问题。如果说，本次世界杯的主要目标，对勒夫而言，是卫冕延续辉煌，对蒂特而言是重回巅峰，对索斯盖特而言是“且行且珍惜”，那么对德尚而言，则是在综合平衡中将球队实力最大化。

不是每个教练，都能执掌世界上身价最高的国家队。更何况这支队伍还有着强大的帮派与内讧基因。

队伍的年轻化无疑减少了“元老政治”对更衣室的控制，从而削弱队内拉帮结派的根基，对于多数第一次参加世界杯的队员来说，他们显然还没有足够的更衣室的发言权。

但同时，国际大赛经验的缺乏与团队阵容磨合的难度也摆在了德尚的面前，毕竟手握好牌并不一定意味着能够获得胜利，多梅内克2006年率队出征世界杯时最初弃用元老最后请回元老们救场的故事想必德尚仍历历在目。

但倘若使用得当，球队的实力能够彻底地发挥出来，这一批法兰西青年军完全有机会成为继98年“黄金一代”后的“新黄金一代”，如马克龙所言，创造“第二次辉煌”。

【综合平衡：法国足球制胜的“不二法门”】

与西班牙的传控、德国足球的整体进攻、英格兰的长传冲吊等传统标签对比，法国足球向来缺少辨识度，你很难用一个词来准确形容法国足球的特点，但正是这种看似不分明的战术标志，成为了法国足球独特的标签——综合平衡。

由于西班牙传控足球的特色过于鲜明且在过去十年中两夺德劳内杯与一捧大力神杯的表现太过抢眼，使得同样作为欧洲拉丁派足球代表之一的法国长期以来显得个性不足，但这并不代表法国足球没有自身的特点。

综合平衡，既有前中后三线表现皆优之意，更表现为战术多元化，“多点开花”，“多线并举”。首先，在阵容上，太久远的我们姑且不追溯，至少自1998始，法国国家队三线之中，未曾出现明显的短板，前锋线、中场、后防线一直人才济济且从未断层，说“前仆后继”也不为过，即便是2010年内讧的高峰时刻阵容也依然是强大的，20年来世界杯与欧洲杯上四次打入决赛两次捧杯的总战绩也就仅次于西班牙位列第二。

至于战术安排，法国队的人才储备之厚度足以支撑德尚在正赛中使用两套不同的阵型与打法。在两年前的欧洲杯上，德尚的平行中场4-4-2 让法国队挺进决赛，而在本届世界杯预选赛中，德尚又逐渐开始主打4-3-3，及至今日，在出征俄罗斯的23人阵容中，德尚完全可以实现两套阵型的任意切换。

首先，4-4-2可以将传统战术优势最大化。尽管高中锋在战术层面逐渐式微，但在实际的比赛当中，却扮演着“打脸者”的神奇作用，看看两年前孔蒂手上那支“平民意大利”，佩莱加埃德尔“一高一快”的组合是怎样收比利时，吞瑞典，灭西班牙的，想想去年夏窗穆里尼奥那句“土耳其球队签下费莱尼的几率比签下我还低”，再瞅瞅大吉鲁是如何从阿森纳超级替补“转正”成为切尔西主力中锋的，就会明白当每一个教练嘴上说着冲吊战术过时的时候，他们心里其实是无比诚实的暗藏着高中锋的使用说明书。

在法国队4-4-2的体系中，吉鲁与格列兹曼组合的威力已经无需赘言，两年前的欧洲杯已经给此二位进行了强力背书。中场方面，勒马尔与奥斯曼·登贝莱（作为左右脚均衡的快马，他可以胜任任何一个边路）左右开弓，博格巴凭借体能优势在插上助攻与回撤防守间切换，恩宗齐（或者托利索）出任拖后后腰成为中场节拍器，后卫位置上，左右两边的门迪与西迪贝由于前场强大的控制力形成对对方的进攻压迫，可以灵活地参与进攻和防守，加上中路有吉鲁的存在，边路的传中极易形成威胁进攻。中后卫位置上乌姆蒂蒂与瓦拉内的“皇萨”组合，为中路正面防守提供了保障，当然，门将位置上，洛里斯的发挥还是比较稳定的，虽然经常还是会有一些低级错误，但球迷们自从被卡里乌斯欧冠决赛的灾难级表现提高了接受阈值之后，恐怕这些所谓的“低级错误”已经不能称之为失误了。

“一高一快”两名不同风格的前锋组合加上善于推进突破并有一脚远射能力的博格巴，前场的中路的“三叉戟”的存在减轻了两名边前卫的防守任务，让他们最大限度的参与进攻，这样能够将4-4-2平型中场的阵型发挥出最大效能。在本方前场高位压迫进攻的态势下，对手很难有太多时间控球并发起阵地进攻，从而有效地规避了勒马尔与登贝莱偏重进攻防守属性不足的短处，毕竟损失了帕耶后，其余的边路人手大多都属于“边锋”，而缺少真正意义上的“边前卫”，这在4-3-3的战术下是十分对位的，但在4-4-2这一传统的架构中，边路还是需要承担更多的区域防守任务，留给边路自由发挥的空间相对还是比较少的。

凭借着中后场“黑又硬霸屏”的传统，在4-4-2体系中，法国队可以实行压迫式的打法，中路推进与边路突破传中相结合，吉鲁与格列兹曼分别在禁区内外牵制对方防守人员，为边路的推进创造更多空间，同时博格巴在禁区弧顶位置形成第三点威胁（当然，只要他不疯狂浪射），相信任何一支球队，面对德尚这支效能最大化的4-4-2战队，都会不寒而栗。

而如果阵型切换成了4-3-3，这一将球控球与推进的战术体系时，德尚的23人阵容同样提供着无缝的支持。

从上图我们可以看出，4后卫的防线相较于4-4-2的首发阵容基本没有变化，不同之处基本在于中前场。4-3-3体系中，中前场参与进攻的人数较多，传球路线丰富，边路更倾向于内切与肋部斜插而非传中，此时，博格巴与马图伊迪作为攻击型中场的进攻属性得到最大发挥，当此二人全力参与进攻时，中后场就必须要有坎特这样强力的“清道夫”的存在，对于可以覆盖“30%地球面积”的坎特而言，区区一个中场又算得了什么。同时，前场支点作用的吉鲁被姆巴佩所取代，与勒马尔跟格列兹曼组成扯动能力极强的攻击线，倘若德尚还能跟阿莱格里 偷师几招，我们兴许还能见到今年欧冠四分之一决赛上马图伊迪扮演影子前锋搅局致胜的画面。

 如前所述，正是综合平衡这一“隐性特征”帮助法兰西足球多年来一直屹立在足坛顶端。在本届世界杯7支夺冠热门球队中，也仅有巴西与比利时能够放在同一水平线上与法国进行阵容对比，西班牙前锋线人才的凋零、中后场人员老化让其实力受损，阿根廷尽管前场美如画但后防阵容却十分堪忧，就连纸面实力世界第一的卫冕冠军德国队在阵容方面也不能跟四年前同日而语，若非蒂莫·维尔纳随莱比锡红牛异军突起，恐怕正印中锋位置上还得靠接近33岁的马里奥·戈麦斯独挑大梁（穆勒毕竟不是纯粹的中锋）。

而在出征俄罗斯前最后一场热身赛上，德尚祭出了一套新尝试的战术，即4-3-1-2，看似4-3-3的阵型中，由格列兹曼实际出任前腰，姆巴佩与吉鲁形成双前锋。

也许是德尚处于练兵尝试的目的而采用这一打法，也许是因为帕耶的缺失中前场少了一个出球点与组织者（特别是在恩宗齐没有上场的情况下），而相比于吉鲁跟姆巴佩，格列兹曼显然更适合于这样的角色，但这里所说的“适合”只是相对而言，实际上格列兹曼对于自己极少尝试的前腰位置是极不适应的，于是法国队在半场72%的控球率下得势不得分，反倒被美国队偷袭得手，0-1落后。当然，比分的落后绝不只是格列兹曼一人的问题，法国队阵容的捏合还是十分有限的，而且美国队在领先之后实行的密集防守也让法国队4-3-3，或者说德尚的4-3-1-2体系依赖中路推进与边路肋部斜插的进攻手段难以施展开来。

随着吉鲁的受伤下场，失去了高中锋的前场更需要一个进行组织与疏导的角色，这个时候上场的费基尔给德尚提供了一个世界杯正赛上可用的选择，无论进攻突破、组织传导，还是远射，费基尔在有限的场上时间里都交出了漂亮的答卷，几次远射都给门将造成了威胁，其中还包括一个超远距离的下坠射门，所以，本场比赛尽管最终1-1战平，还附带了吉鲁的受伤情况，但德尚仍然可以从中得到启示：第一，用格列兹曼踢前腰进行组织不如用费基尔来得实在，尤其是在4-3-3体系中前场必备费基尔这样的传导组织者；第二，破密集防守，也许4-4-2打传中效果更好；第三，左右边路位置上，卢卡斯·埃尔南德斯加帕瓦尔的组合，至少在昨天晚上的热身赛上，是十分成功的。 

【万事俱备，只欠"精气神"？】

齐达内执教皇马在欧冠实现三连冠，标志着足坛玄学达到了顶峰，甚至于多梅内克当年的“星座论”也无法与之匹敌，齐祖几乎是靠着4-3-3体系的“原生教义”与皇马队员的“精气神”拿下了3座欧冠奖杯，在实现前无古人，后难有来者的伟业之后，齐祖聪明的选择了“在玄学中来，在玄学中去”的方式，离开了皇马教练席。

作为夺冠“黄金一代”成员的德尚，可以从皇马的三连冠看到玄学的虚幻力量，尽管事情还远未到“听天命”的阶段，但光是“尽人事”这一点，也可以从他曾经的同侪齐达内身上学到不少的东西。

平心而论，德尚，毋宁说法国教练，与意大利教练的特点更为接近，相对于德系与西葡系教练而言执教风格是偏保守的，这一点不仅体现在临场调度与战术风格上，更体现在球队整体的精神面貌中。

皇马三连冠的“秘传心法”是什么？是战术么？恐怕不是，齐达内执教的这几年，没有人能说清楚他的战术到底是什么样的，所以笔者用“4-3-3原生教义”来形容齐祖的战术，意即，4-3-3本身有什么要求，齐祖便怎么来走，基本不做调整。是球员的个人能力么？是，也不完全是，虽然皇马拥有C罗这样碾压级个人能力的球员，但球队毕竟是11个人的团体，三连冠，在现代足球领域仅仅靠个人能力是不可能实现的。这个时候，皇马全队的战斗精神便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精气神”可以放在玄学的领域，同样也可以放在科学的角度来理解。

首先，精神是靠体力来支撑的，再好的精神也要有体能作保证，否则心有余而力不足是没有意义是。其次，精神力会随着比赛的进行，体能的消耗与场上的形势而变化，这个时候，长期训练养成的意志力，大场面下的抗压能力，逆风时不自乱阵脚的定力，便形成球员场上心理的一道屏障。

足球是一项高消耗的运动，在场上踢球的人，被消耗的不仅是身体，还有心理，只有强大的心理素质才能带来持续稳定的发挥，心理素质的重要性已经反复被理论与实践证明了。还是皇马的例子，2013-14赛季欧冠决赛中，马竞在90分钟内占尽了优势，却由于终场前拉莫斯的绝平而士气大跌，引发了加时赛阶段的崩盘，连丢三球而落败。皇马与马竞，这对互相知根知底的同城死敌在欧冠决赛上演了经典的心理攻防战，很显然，皇马是最终获胜的一方。

说罢皇马，我们回到德尚的法国队身上来，这支法国队，偏偏就是一支欠缺“精气神”的队伍。首先，所谓“战斗精神”似乎天生与法国队无缘，或者说法国人身上就是缺失了一种铁血的气息，多了一丝虚与委蛇的圆滑与世故，这就是为什么你总会听说“日耳曼战车”，“西班牙斗牛士”，却不见有“法兰西尖刀”或者“高卢坦克”这种类似的说法。当然，这么说总会让人又往玄学的方向联想，但就笔者长期与法国人共事的个人经历来看，的确是这样的。两年前笔者在法国队踢欧洲杯正赛分组赛第三场（法国0:0战平瑞士）结束时，曾愤而发过一条朋友圈，大概意思是在德尚的功利主义思路下，缺失战斗精神的法国队是不可能在家门口夺冠的。结果一语成谶，让笔者在众多法国同事面前好一阵尴尬。

其次，德尚执教的保守风格很多时候都限制住了阵容实力的发挥，这一点在两年前的欧洲杯决赛中表露无遗，用吉尼亚克取代吉鲁本身就是一招险棋，而在打不开局面时，整支球队从教练到球员都表现得过于冷静，迟迟不见换人调整，一副铁了心要打加时赛的情形，这本该是处于劣势的葡萄牙队应该采用的战术，反倒在夺冠大热门东道主的身上出现了，真可谓是“丧气十足”，为丢掉近在咫尺的奖杯埋下了伏笔。当然，受制于东道主的身份，两年前的法国队的压力显然要大于这次在异国的征战，卸下东道主包袱，轻装上阵势必更有利于发挥。

此外，法国队内讧的传统也让队伍的精神指数大打折扣，这自然与法国人复杂的种族构成、强烈的个人主义密不可分，但长期以来执教的教练们却都偏向于沉稳和冷静，桑蒂尼、多梅内克、布兰科、德尚莫不如此，缺少像克洛普、孔蒂或者瓜迪奥拉这样具有强大感染力与激情的主教练，这对于法国队整体精神面貌的养成也有很大的影响。

所以，对德尚以及法国队而言，精神面貌的改善恐怕是球队取得进一步发展的关键所在，这也是为什么总统先生要亲自造访克莱枫丹基地给队员加油打气并承诺如果法国队进了四强，之后每场比赛都会亲临现场观看（要知道两年前在本土举办的的欧洲杯上，法国总统都不曾如此许诺）。而且，当年内讧事件差点造成法国队退出世界杯时也是时任总统萨科齐出面解围，可见对于法国队“精气神”这回事，连总统都是心知肚明的。

【“第二次辉煌”的前景】

尽管德尚与法国国家队的合同签到了2020年，但所有的舆论都认为本次世界杯将是德尚帅位的一个分水岭，如果能有好的表现（至少挺进4强）甚至夺冠的话，那么德尚将成为第二个勒夫，一战封神，若表现不尽如人意，那么恐怕世界杯之后德尚会面临下课的危险，至少2020年的欧洲杯应该不会再由他执掌深蓝军团，毕竟八年前那支因内讧而草草收场的球队，四年前重新回到了八强，而两年前，他们已经在家门口差一点点登顶欧洲，到了今天，他们已是身价世界第一的劲旅，还肩负着创造“第二次辉煌”的重任，被赋予更高的期待是自然而然的。

如是，对于德尚以及一支三线均衡阵容强大的队伍来说，征战世界杯最大的对手其实是自己，当你已经位列高手阵营时，如何突破自己的天花板成为顶尖高手才是第一要义。

在昨天晚上刚刚结束的深蓝军团出征前对阵美国队的最后一场热身赛上，1998年率领法国队夺冠的功勋教练雅凯成为了开球嘉宾，并在开球后与得意门生德尚深情拥抱，法国足协此举也是寓意十足，由冠军功勋教练现场开球并与曾经的弟子，现在的主帅拥抱致意，希望1998年的精神与幸运能够再次降临到德尚与他的球队身上。

倘若两年前深蓝军团止步于八强或者四强，兴许今天的舆论氛围不会如此的强大，可法国队偏偏是家门口输掉了决赛，这种遗憾，德尚明白，法国足协明白，所有的法国人也都明白，于是，才有了今天法国由上至下的加油鼓劲。最后一场热身赛上，里昂安盟球场座无虚席，全场观众齐挥红白蓝三色旗，齐唱马赛曲的场面仿佛又回到了两年前的夏天，一切的一切，都在祝愿着这支身着红白蓝三色球衫的球队，同时，也是每个法国人在心中期盼着，那迟迟不肯现身的“第二次辉煌”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