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样的伊朗足球:最后一个拒绝女性现场看球的国度

伊朗的足球世界是狂野、独特和复杂的。女性球场禁令问题,和以色列等敌对势力踢球的问题,国内政治抗议活动的问题等等,每一个问题都能牵动这个国家敏感的神经并深深地影响到他们的足球。围绕着场内场外的一些问题,外媒Bleacher Report的这篇文章将带领我们了解伊朗不一样的足球世界。本文是长篇文章的第二部分。
德黑兰德比场外被逮捕的女球迷(德黑兰,2018年3月)
奎罗斯并没有观看阿扎迪球场的德比大战,他在俄罗斯参加了一个与世界杯参赛球队教练有关会议,之后才能回来。德比大战开始的时候,场边的噪音几乎是让人难以承受的,这让我们想到了古特比。比赛的场面并不连贯,甚至有些混乱,没有人想犯错误。最后,胜利的天平偏向了一方。波斯波利斯以廉价的方式失去了控球权,德黑兰独立发动进攻,在禁区内六码处,伊朗国脚后卫加富里的射门两次弹中门柱后进入球门。波斯波利斯的红色海洋一片寂静,而球场另外蓝色的一半爆发出了让人感到恍惚的欢呼声并释放出了蓝色的烟雾。
(那场德黑兰德比的唯一进球)
“欢迎吉安尼-因凡蒂诺”的牌子下面正是两队球迷毗邻的地方。双方开始互相争斗,投掷被损坏的椅子。石块开始在我们周围落下,其中有一个砸在了我双脚附近。最后,裁判吹响了全场比赛结束的哨子。德黑兰独立队以1-0的比分获胜,他们毁掉了波斯波利斯的胜利派对,球场蓝色部分的庆祝就仿佛他们的球队赢得了联赛冠军那般热烈。
与此同时,在沃扎拉( Vozara)拘留所(一个经常被用来关押道德犯罪妇女的监狱),一位善良的年轻士兵正在把德黑兰独立队获胜的消息告诉满屋子的女囚犯,她们有些人身着蓝色,有些身着红色,一半的人在房间庆祝,而另一半人则显得忧伤,还有一些人仍然戴着她们的假胡子。
【与萨拉的对话】
对波斯波利斯队的球迷来说,德比失利是一场灾难,但对萨拉来说却更糟糕。萨拉是因试图进入阿扎迪球场而被逮捕和拘留的35名女性之一。“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渴望在球场观看比赛,体验氛围,”当我们见面时,她说,“当你热爱这项运动的时候,你想要近距离地看到球赛和球员,而不是在家里看他们。”我们正坐在德黑兰中心的一家咖啡馆里,在那里我们可能会看起来有些不协调。
(在国外才能入场看球的伊朗女球迷)
身为一名学生,萨拉显得很紧张。尽管她也经常会嘲笑她刚刚看到的荒谬之处,但她还是要求我不要透露她的真实姓名,因为她担心自己会因为说出这件事而受到惩罚,这是她第一次被捕。“他们(警察)无法理解这些女孩内心深处的爱,”她说,“他们真的认为这类东西只属于男人。”从五岁起她就开始支持波斯波利斯队,但她从来没有来到过现场看球队看球。之前有几次,她也尝试过观看国家队的比赛。去年世界杯预选赛最后一场对阵叙利亚的时候,萨拉曾设法买票,但她和她的朋友们被拒绝进入场内。
尽管如此,萨拉还是认为德黑兰德比会是一个巨大的事件,而且因凡蒂诺也会出现在观众席上。在比赛的前一天,她告诉自己紧张的伙伴们,有国际足联主席在那里,没有人会被逮捕。萨拉说,并没有真正的法律禁止女性进入球场之内。这是一件人们曾经做过的事,从那以后这种做法就被一直延续了下去。在球场外,她和女性伙伴们再次被拒绝入场,警察并告诉她们,如果她们不离开就将被逮捕。
“伊朗的道德警察(Ershad)包围了我们的汽车,他们并不友善,”在谈到被捕的那一刻时,萨拉说,“但他们没有碰我们,因为他们是虔诚的教徒,他们不会触碰女人。他们只是告诉我们,我们应该等待女看守来逮捕我们。”当警卫看到其他的球迷给这些女人拍照时,情况就恶化了。她们都被带到一个拘留室,在那里她们还遇到了其他被抓的妇女。一半的人都戴着假胡子。四辆货车载着她们去了沃扎拉拘留所。“我们吓坏了,”她说。其中一个女孩还只有13岁。
(电影里面试图进入球场的女球迷)
“这就像电影《越位》一样!”萨拉补充道。《越位》是2006年由贾法-帕纳希执导的电影,该影片讲述了一群女性试图以男性的身份进入阿扎迪球场的故事。2010年,帕纳西被捕,他的罪名是传播不利于伊朗政权的宣传作品。目前,帕纳希仍然被禁止离开伊朗。
伊朗当局后来声称这些妇女只是被关押,但并没有被逮捕。一名内政部发言人告诉塔斯尼姆通讯社,这些妇女只是被关押在了一个“合适的地点”直到比赛结束。监狱并不如萨拉所设想的那样好。所有35个人都被关在同一个房间里。她们不允许保留她们的手机,但有些人把自己的手机偷偷地带了进来,其中一名女性在网上发布了一张自拍照,并很快就在网上传播了开来。她们互留了电话号码,并讨论了下一次该做些什么的计划
“她们一直在笑,并在谈论如何在下次进入球场。这一切都是在守卫面前!”莎拉说,“那些话题包括:她们应该穿些什么,她们应该做些什么,以及她们该怎么走路才能表现得像个男人。”
我把这个问题抛给了萨拉自己,你该如何做呢?她将身体向后靠了靠,试图表现出一种像马龙-白兰度在《教父》中那样放宽肩膀走路的形象。“你应该把你的双腿分开,像那样走路,”她补充道。这让我想起了在公交上一个人占两座的大爷。
(这么大的球场却容不下女性)
那个羁押房间里既有德黑兰独立的球迷,也有波斯波利斯的球迷。当同情她们的年轻士兵转述比分时,房间里面的情绪爆发了。“我们有一半的人在尖叫!这很有趣,”萨拉说。后来,她们被带到审讯室,被询问试图非法进入球场的事情。“即使没有这样的事情,”萨拉很快补充道。她们每个人都被拍了照片,六个小时后就被释放了。
这些伊朗女性的故事成为了全球性的新闻,但因凡蒂诺并没有多说些什么,而且当在伊朗的时候,他并没有直接、公开地提及球场禁令的问题。在他举行了一场新闻发布会,人们对于这项禁令似乎没有任何问题。当一名女记者在稍后的谈话中试图问他这件事时,他选择忽略了她。“当他来到这里的时候,他什么也没说!我并不信任他,”萨拉说道。
这些逮捕行动并不会阻止莎拉或者其他人在未来进入体育场。就在几周之前,女性已经被允许观看男子篮球比赛。如果得到男性的支持将会对事情有所帮助,特别是在那些支持来自于运动员的时候。萨拉说:“我看到监狱里的女孩对比赛的结果非常焦虑,但德黑兰独立和波斯波利斯的球员都没有谈到我们。”
(电影中试图进入球场的女球迷)
她相信,很有可能其他球员已经看到了舒贾埃的遭遇,但他们也害怕失去自己在球队中的地位,并最终失去他们的生计。“我希望有一天他们真的关心这个国家的另一半,真的开始关注我们。”唯一的例外是舒贾埃。“我记得他谈论这个话题的那一天,”萨拉说,“我们非常高兴国家队队长正在谈论我们的问题。”
波斯波利斯将在几天之后参加一场亚洲冠军联赛的比赛,但萨拉不会在这场比赛试图进入。她会等待、学习并在以后再尝试一次。“想进入球场看球发自我的内心,”她说,“我这么做并不仅仅是因为它是我们没有的权利,而是因为我喜欢去球场。我愿意牺牲并为此付出代价。”谈话结束时,在确保没有人跟踪我们后,我们分开走向了不同的方向。
【与玛丽娅姆的对话】
(男人们看球的时候,女人却只能在场外或监狱里等结果)
玛丽娅姆同意和我在德黑兰北部一个地铁站外的十字路口见面。我不知道她长什么样,也不知道她的真名是什么。和萨拉一样,她也害怕透露自己的真实身份。我只知道她汽车的型号。在花了半个小时,和其他司机发生了几次尴尬的误会后,我找到了她,她将汽车停在了一个角落。
在伊朗,抗议是一项危险的工作,但那些活动人士能够在她们找到的任何地方开展工作。玛丽娅姆运营着一个匿名的推特账户@openstadiums,在过去的5年里,它上面发布的消息一直在强调球场禁令的荒谬之处。事实上,她在很久以前就开始反对这项禁令。当驱车去附近找一家安静的餐厅时,我们看到了她2006第一次正式参加抗议的地方。那一年,伊朗和哥斯达黎加的友谊赛也是在阿扎迪球场举行。“我和另外两个人,还有一群球迷去那里示威!”她说。这也正好是我看到妇女在球场外面抗议的那场比赛。在车内,她给我看了那次抗议活动的照片,里面有她们的横幅和球票等等。
事实证明,抗议活动并没有持续太久。她说,警察把她们都关在了一辆公共汽车上,然后把她们载到了一个偏僻的地方。当一位非常有胆量的女人开着一辆小巴车试图把她们带回球场时,她也受到了逮捕的威胁。最后,那些纸板海报被撕掉了,警察告诉可以离开了。
(沙特阿拉伯的女球迷最近已经被准许入场看球)
几个月后,2006年世界杯前最后一场热身赛来到了,伊朗的对手是波黑队,她们也从自己的错误中吸取了教训。这一次,她们在头巾上写下了自己的口号,她们知道自己是男性警察不可触摸的。“那上面写着,‘我想要一半的阿扎迪’,”她解释道。阿扎迪在波斯语中翻译为“自由”。她在手机里寻找到了那个时候拍摄的几张照片。有的是写着红色标语的白色头巾,有的是哥斯达黎加的那场比赛,还有一张穿着制服的士兵的照片,他踢向了一名女性抗议者。
对阵波黑的那场比赛,警察表现得尤为积极。艾哈迈迪内贾德已经宣布了球场禁令的结束,但最高领袖很快就将决议驳回,他说这不会发生。这也就意味着任何形式的抗议活动都不再只是针对政权,它们也违背了伊朗最高宗教权威的表达意愿,而这条红线是不应该被跨越的。“对于他们(警察)来说,我们是在违背最高领袖意愿的情况下前往抗议的。他们真的很严厉,”玛丽娅姆说。她声称,警方的反应是如此地咄咄逼人,以至于后来妇女们认为参加抗议太危险了。“她们认为不值得被殴打和监禁,”她说。
在2009年绿色革命遭到镇压失败之后,大多数激进主义都走向了黑暗。直到2013年11月鲁哈尼上台,国际足联主席布拉特也将访问伊朗的时候,玛丽娅姆决定启动@openstadiums账户。“我是独自在推特上发消息的,我必须让自己的身份保密,”她说,“我不想被人发现,有时我真的很害怕。”
这场抗议运动正在发展壮大,但它几乎没有机会公开表达。伊朗的政治体系是如此复杂,以至于改变它是十分困难的。在沙特阿拉伯政府决定解除禁令后,伊朗是世界上最后一个拥有这种禁令的主要国家。“在沙特,”玛丽娅姆说,“一个人就可以做出决定。在这里,我们有这么多的人,如此多的阿亚图拉。我们有一个总统和一个内阁,还有最高领袖。”她认为最好的情况就是让女性一步一步地走进球场。因凡蒂诺的来访是一个被浪费的机会。在开车送我回市中心之前,她说:“他的讲话都是在空谈,什么都没发生。”
【球员的声援】
德黑兰德比四天后的阿扎迪球场,波斯波利斯队将要在亚洲冠军联赛中对阵阿拉伯联合酋长国的迪拜祈祷队。这一次,没有任何试图进入球场的女性被逮捕,但抗议和逮捕事件确实对球员们产生了一些影响。在比赛开始前,波斯波利斯的中场卡米亚比尼亚决定站出来支持解除球场禁令。“如果允许女性进入球场,那将是一个非常棒的主意,”他告诉我,“我希望官员们采取严肃的措施,以让女性能够来到球场看球。”
(卡米亚比尼亚)
波斯波利斯队以2-0取胜了,但有一个人并不在那里。奎罗斯的幕后工作人员出现在这里,但是他本土决定不直接从俄罗斯飞回伊朗。相反,他去了希腊。为了备战突尼斯和阿尔及利亚的两场世界杯热身赛,伊朗队的国家队名单必须再次被公布,他必须要做出一个重要的决定。
奎罗斯的“战争”(奥地利,格拉茨,2018年4月)
对于一个拥有奎罗兹这般经历的人来说,执教伊朗似乎是一个奇怪的选择。他们在2010年世界杯预选赛上混乱地失败了,而且这个国家在政治上和经济上都被孤立了。不过,奎罗斯也有他自己的问题。“当想到那件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情时我仍然会做恶梦,”奎罗斯说道。我们正坐在格拉茨市以东45分钟车程的地方,那里是一个豪华的温泉胜地,几天后伊朗队将要在格里茨和阿尔及利亚踢一场友谊赛。
【他是如何被伊朗队聘用的?】
当我问到奎罗斯是如何被伊朗雇佣的时候,他将身体前倾,描述了一系列让他来到这里的不幸事件。奎罗斯是弗格森爵士在曼联的二号人物,后来又成为了皇马主教练,但他一路走来总是批评声不断。在他执教期间,葡萄牙获得了2010年南非世界杯的参赛资格,但在决赛之前,他与葡萄牙反兴奋剂机构的一个团队发生了冲突,这实际上结束了他的任期。兴奋剂管理机构对奎罗兹处以了六个月的禁赛处罚,他被解雇了。
(奎罗斯因干扰兴奋剂测试的问题被处以禁赛六个月)
在接到潜在新雇主们打来的电话时,奎罗斯正在向体育仲裁法庭提起上诉,但当这些人得知他的禁令期可能会被延长到8个月后,他们再也没有打过电话。然而,伊朗方面是奎罗斯少有的支持者,他们说尽管处境不佳,但是伊朗仍然想要得到他。“当他们告诉我这些的时候,我觉得他们值得拥有我的尊重,我应该去那里,”他回忆道。最终,奎罗斯赢得了他的上诉,伊朗队也得到了他们想要的主帅。
【伊朗近60年来任职时间最长的教练】
奎罗斯说,在他抵达德黑兰的时候,只有两名伊朗球员在欧洲踢球。一个就是舒贾埃,但他已经受伤一年了。同时,这里的基础设施也不令人满意。自1979年以来,伊朗一直受到国际社会的持续制裁。“我们训练的球场只有60米宽,那块草皮球场属于油田工厂,它是为员工踢球而建造的。那是一个花园,而不是足球场。”奎罗斯解释道。他们几乎不可能吸引任何一支球队来伊朗踢友谊赛。“制裁行为产生了许多后果,”他说。在阿扎迪球场的旁边建造的新训练设施也并不完全符合奎罗斯的规格,但在制裁下这可能已经接近他们能做到的极限了。
(身为伊朗队主帅,奎罗斯有很多“战争”)
奎罗兹称他与任何处于权力地位的人几乎总是存在分歧,这些是“战争”。他曾经多次辞职,但结果却又回来了。他和几乎所有伊朗足坛的主要人物都吵过架。根据奎罗斯的说法,与国家队的备战相比,伊朗联赛的糟糕水平是他一次又一次地强调的主题,这也是他大部分辞职请求被撤销的原因。最终,奎罗斯仍然在伊朗帅位上,而另一些人则倒下了。
奎罗斯现在是伊朗近60年来任职时间最长的教练,在该国复杂的官僚权力结构下,他不断奔波并将任务完成。在球场上的胜利当然起到了作用。在接近获得2014年巴西世界杯参赛资格的时候,伊朗将不得不再次在首尔面对韩国队。韩国人抱怨他们在伊朗踢球时所面临的条件,这导致了媒体的一场口水大战。当韩国的主教练崔康熙告诉媒体他将“无论如何击败伊朗”,以及“奎罗斯教练将在电视上观看巴西世界杯”时,口水战达到了高潮。奎罗斯的回应是,他发布了一张自己的照片——在照片里,笑容满面的奎罗斯在T恤上贴了一张带有崔康熙严肃表情的照片。最终,伊朗队以1-0获胜,韩国方面则抱怨说,奎罗斯在比赛结束后对着韩国替补席做出了侮辱性的手势。
“我记得那场比赛,我们用10个人击败了他们,”奎罗斯说。我问起那件T恤的事情,“我不能否认这一点,”他笑着回答。对于他来说,这是迄今为止在伊朗执教工作的亮点之一。
【2018年世界杯的难题】
2014年的世界杯之旅是艰难的。“这真是太神奇了,几乎是一个奇迹。在过去的七年里,球员们一直在努力,”他说,“我从不厌倦于重复这个过程。我过去也见到过许多球员,到过许多地方,但我从来没有见过像这样的一些球员,他们给这个国家带来了如此多的东西,却得到的(太少)。”不同寻常的是,2014年之后奎罗斯并没有被解雇,而是继续留队帮助伊朗夺得了俄罗斯世界杯的参赛资格。在这个过程中,他们创下了12场比赛没有失掉一球的纪录。尽管成功晋级了,当涉及到需要敲定2018年世界杯阵容的问题时,奎罗斯还需要采取不同的策略。
在对阵突尼斯和阿尔及利亚的世界杯热身赛中,奎罗斯召回了他的队长舒贾埃,此时舒贾埃已经缺席了七个月了。奎罗斯的做法并没有得到伊朗保守派的支持,他们希望舒贾埃因为与以色列球队的比赛而被禁赛。伊朗足协主席迈赫迪-塔杰甚至被要求向法庭解释为什么他们要选择舒贾埃。伊朗议会保守派议员穆罕默德-阿里-普尔莫赫塔尔(Mohammad Ali Poormokhtar)对该国的官方新闻机构提到,“在与犹太复国主义政权进行比赛后,重新邀请舒贾埃前往国家足球队,这表明足协在这个问题上没有采取严肃的措施。”
(奎罗斯与舒贾埃)
与以往一样,有不同的势力在进行交涉。一方面,如果因为政治原因而禁止球员入队,可能会导致国际足联暂停伊朗球队的比赛。另一方面,民选代表和宗教机构也都有各自不同的观点,他们双方都会用强大的社交媒体来宣传自己的观点。“我的工作就是了解这些情况,冷静下来。让风波自己过去吧,”当我问该如何解决问题时,奎罗斯回答道,“我完全掌控着我的决定,我总是用所有的自由权和权威来征召我想要的球员。”
他没有对舒贾埃的缺阵进行指责,并解释了作为队长舒贾埃有一些“无法逃避的责任和义务”。毕竟,奎罗斯会站在舒贾埃的旁边。去年当舒贾埃向鲁哈尼总统请求允许女性进入球场的时候,奎罗斯就在他的身边。“我当时就在那里,只要对人充分尊重和并接受过教育,我就不会觉得这里有什么不对,”奎罗斯说道。
【我们不是弱旅】
(伊朗想小组出线十分困难)
现在,奎罗斯所做的一切都是要为了在2018年之前让合适的球员组成合适的球队,并紧密团结在一起。伊朗队可以说是再次被分在了整个世界杯中最难的一组:摩洛哥,他们可以说是非洲最好的球队;西班牙,好吧,他们可是西班牙;当然,还有奎罗斯的祖国,欧洲冠军葡萄牙。“虽然在这一组,但伊朗处于最佳的状态,我们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他愉快地说道。“老实说,如果我问你:伊朗是赢得世界杯的候选者吗?你会真的把这句话当真吗?”
“嗯,他们可能会进入淘汰赛阶段……”这就是我的答案。奎罗斯回答道:“我是在问赢得世界杯的问题,和巴西、阿根廷这样的球队相比。诚实起来答案很简单。”“也许不会,”在婉转地回答之前,我也同意了他的观点。“但我更喜欢弱旅……”
“我永远不会接受你说我们是弱旅!”他半开玩笑地说,“这是我在伊朗所改变的事情。我们不是弱旅!……伊朗不可能赢得世界杯,但是他们可以赢得亚洲杯。所以这是一个过程的一部分。”
【一场胜利但无法高兴】
(伊朗和阿尔及利亚球员在友谊赛中)
伊朗和阿尔及利亚球迷占了利本纳球场(之前以阿诺德施瓦辛格的名字命名)人数的四分之一,剩下的大多数人都是两国在奥地利侨民。奎罗斯选择了一支强大的热身赛队手。在突尼斯那场比赛首发的队长舒贾埃坐在了替补席上,但阿兹蒙、贾汉巴赫什和哈伊萨菲等球星都首发了,所有人都抖擞起了精神。比赛第11分钟,阿兹蒙接贾汉巴赫什的传中,高高跃起头球破门。事实上,贾汉巴赫什现在可以说是伊朗的王牌球员。在荷甲联赛,他在阿尔克马尔队取得了21粒进球和12次助攻的成绩,这是亚洲球员首次在欧洲主要联赛中名列进球榜榜首。
比赛第19分钟,另一名曾参加特拉维夫马卡比那场比赛的球员哈伊萨菲,反向跑动后接到了队友塔雷米的直塞球,他几乎是一路将球带入了球门。队长舒贾埃在下半场来到了场上,让自己不断跑动的他似乎是在寻找失去的时间。阿尔及利亚在下半场的时候攻入了一球,但伊朗队轻松地守住了自己的胜利。
(阿兹蒙的第一球)
尽管胜利了,但奎罗斯并不那么高兴。“对阵突尼斯和阿尔及利亚的这两场比赛表明我们还差得很远,”他对屋里的约五名阿尔及利亚记者说道。“球员们,尤其是那些国内球员,离世界杯还很远,”奎罗斯补充道,““对我们来说,要么赢得一切,要么一无所有。球员们必须和我一起工作和训练。”
我问他,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你能改变什么?当时距离世界杯还有两个多月的时间。“什么对伊朗更重要?本地的国内联赛还是世界杯?”他似乎是在试探我,但也许不是。“你对与摩洛哥对阵有什么期待?跳支舞吗?还是一个聚会?对阵葡萄牙和西班牙的比赛将会是人们期待的一场摇滚吗?但是,世界杯上是不会有什么歌剧的。”
(哈伊萨菲攻入的第二粒进球)
看起来,奎罗斯的战争似乎永远不会结束,即使他已经赢了一场比赛。